顯為亂的摺子之後就越發的強烈了。
胤礽先前做的“括隱”,是處理財政不足的問題。另一個社會安全隱患還沒有涉及呢,這就是多出來的丁口。
人多地不足,現在國家的矛盾是日益增加的人口與無法增長的土地之間的矛盾,這個矛盾在現行體制下是無解的。人口增加與土地兼併的並存,使得很多農民失去土地,或者手上的土地數目銳減從而失去抵禦自然災害的能力。一旦發生自然災害,就會產生災民,一不小心還會變成賊匪。
沒有土地的人就交不上稅,有資本主義萌芽的地方畢竟是少數,沒那麼多就業機會可以提供的。他們交不上稅,跑掉了,稅就壓在剩下的人頭上,官員也要完成稅收任務的。本來還能勉強過得下去的農民,又添了新的攤派,日子也過不下去了,他們也只好破產、流亡。
問題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現在當機立斷要做的就是:丁稅不再多收了,只要能保證眼下的稅能夠收得上來就行了。這就是已經在思考的“盛世滋丁,永不加賦”。
不加賦,人口還在增長,這長出來的人口往哪裡放?總不能都煮來吃了吧?
允禟的舉動讓胤礽想到了這樣一個可能:多出來的人口可以登記的,也是可以收稅的。只要他們有工作,能賺錢!
思路慢慢地清晰了,叫來大學士、戶部尚書等議事,是不是利用一點眼下的情況呢?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類似的事情?這樣僱工的事情,是不是全國性的?至少是在東南比較發達的地方頗為常見的。
大學士王掞頭一個跳出來反對:“經商之利厚,設若民皆為厚利所引,棄耕而經商。誰來種田?再者,流民易成禍亂。”
這個問題是可以用經濟學規律來回答的,種田的人少了,糧食就會貴,就會有人再來種。
農耕社會第一要務就是求穩,就是對人口的控制,胤礽自然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不同意王掞的觀點:“地少人多,難道就不會有流民了?”一樣有,還不如控制在自己手裡。
胤礽作為一個少數民族統治中原的頭子,還有一點小陰暗的心理:聽說有不少人去了南洋?也行啊,你們去南洋,國內的壓力就減輕了。這個民族人口的比例就……對吧?
除了種地的,多出來的都是流民預備隊,與其讓他們自發流竄還不如先下手把他們給引往一個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去。
然而王掞說得也對,這樣大的一個轉身,就這樣說了出來,確實是他頭腦發熱了。胤礽當然是不會認錯的,只說:“我再想想。”
王掞很不滿意,努力向皇帝灌輸著:你剛才的想法很危險,是要斷送祖宗基業的……
胤礽本想著讓大家群策群力,想一個可以控制無地農民為已所用的方案來的,不意王掞不理解,還來給他上思想政治課。壓下了打哈欠的衝動,胤礽抽抽嘴角:“你說的是。”
另立戶籍如何呢?立個客籍?胤礽神飛天外,繼續琢磨事兒,他還是那個觀點,人太多了,必須想辦法來養活。
終於送走了王掞,胤礽抹一把汗,又被他弟弟批鬥:“眼下求穩為要。”胤礽鬱悶地看著他四弟,我覺得吧,你性子最急好不好?怎麼現在是你來對我說教?
“怎麼你又說上了?”胤礽擺擺手,“你倒說說,這從出來的人口要怎麼安置?”他都能預見,取消丁稅之後人口會有怎樣的激增了。
雍王也很鬱悶:“總不能這樣隨便推了出去,”你還得努力一下吧?從來大治之世都是安置流民,你放任自流又算怎麼一回事兒呢?“還是讓各地督撫安撫流民為要。”
養不活啊,親![2]
“先想到了,總比事到臨頭再想要強。”胤礽這句話算是說對了,雍王勉強表示同意:“如此,臣弟還是先清查各地田畝、丁口數。”先維穩,再改革,怎麼樣?
胤礽道:“你去辦罷。”
王掞警戒了好幾天,看胤礽沒了下文,只道皇帝是年輕,一時打了雞血,現在冷靜下來了。念一聲阿彌陀佛,王掞揣著節婦、孝子名單過來遞給胤礽,要求撥款建牌坊。胤礽也乖乖地批准了,王掞見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王掞是個維護傳統又比較重名聲的老頭兒,凡事不肯輕動。
與此相對的,趙申喬就是個活躍的老頭兒。整日無事,就想著參參人來糾正風紀。前面說的戴名世,呃,戴名世案在清代是挺有名的。趙老先生參完這個參那個,從貪汙參到作弊再到使用河蟹詞彙,終歸還是在朝廷的範圍內。誰想到在過年之前,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