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紮營。從去年冬天,他就抓了不少掉隊的傢伙,這足以證明他判斷的路線是正確的。
磨也磨死他了!旗丁人數還是少的,昭莫多一戰又死了上千號人,葛爾丹消耗不起,旗人也消耗不起。不如這樣拖著。跟在葛爾丹的後面揀揀漏網之魚也不錯。寧願多費點軍用物資,也不能多死人,這是原則。
他讓這些來鍍金的傢伙去探路,還真有慶德分析的那個意思。既然不打算大打,那就讓他們也揀點便宜。這些人本身倒沒什麼,但是背後的家族都不是善茬呢。
沒想到,還真是出了岔子!
“派出去的人找到蹤跡了麼?”費揚古終於發話了。
親兵苦著一張臉:“下了一場雨……”痕跡都衝沒了,找個屁蹤跡啊!
石文英坐不住了,但是他是高層將領,必須穩重。他的心情隨著天色一起越來越灰暗。天黑了,生存難度加大、搜救難度加大,再派人去找,說不定連找的人都折了,折不起啊。石文英的呼吸開始沉重了,費揚古的眼睛也瞪大了,那是皇帝派來鍛鍊的人啊。
石文英還勉為其難地自我安慰:“他們帶著嚮導呢,不會不認得道兒的……”你猜錯了,他們迷路了。
費揚古要考慮的東西更多,大腦高速運轉著,如果不是迷路,那麼,是什麼原因讓幾隊往不同方向去的人馬同時失蹤?難道?葛爾丹沒有那麼弱?之前的敗退都是假相?他……其實是設了個圈套讓大家鑽?費揚古一個哆嗦:“傳令下去,巡營的人加派一倍,馬要喂好、人不卸甲,都TMD給老子枕著刀槍睡覺!”
石文英的臉刷地白了,經費揚古這一道命令提醒,他也想到了這個可怕的猜測。如果……慶德他們是被人有計劃地摸了崗……那大軍都要完蛋啊!
大軍停住了,精神緊張地等到了天明。沒事兒!
再派出人去四下打探,這一回,都不敢太分散,每一方向派了幾十個人,也不敢跑得太遠,結果當然是……無果。眾人苦思冥想,總不可能是慶德他們當逃兵了吧?完全沒必要啊。
他們到底怎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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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德同學正在亢奮地接受大家的稱讚:“你小子行啊!”七手八腳狠捶他的背。
“你這狗頭,運氣不壞。”
“傻人有傻福。”
慶德終於活過來了:“好說好說,咱們還是問問他們吧。”大家會蒙語的不少,慶德本人就會。據嚮導說,這家人的打扮倒是挺像漠西那邊兒的。一問,正是,所以大家譟動了,先互相道喜。這也是斬獲麼。
亢奮平復了,男主人先與他們接觸,聲稱自己是要去投靠組織的,先定個基調,往後日子好過點兒。正因為如此,他對慶德他們的問話就非常配合。“博碩克圖汗病重,走不快,兩天前在北邊不遠的湖邊駐紮的。”
葛爾丹不愧是讓康熙頭疼了多少年的角色,即使他現在已經病重,依舊不改其狡猾本色。在費揚古已經猜到他大致逃亡方向的時候,硬是踩著人的心理盲點,跑出一條活路來。
慶德乍舌:“我先前道他必在南邊的這個湖邊駐紮的,北邊那個湖,往西沒有大河,他沒有水源,必是不會走的。大將軍怕也這樣想的,交待咱們探路的時候,也沒叫折往北,不想他居然真的走了。”
費揚古道:“要不是咱們迷了路……”啪啪啪啪,這麼丟臉的事情你也敢隨便說?一人賞他一巴掌,打斷話頭。
慶德鄭重地總結:“所以,是老天爺要滅他啊!才下了這場雨,給咱們指明瞭道路,才能回報大將軍,才能生擒葛爾丹,才能為君解憂。這是因為咱們的萬歲爺是聖天子,自有神明庇佑啊!”
一群人鄭重點頭,表示同意,並且認真記下,剛才這個就算是官方說法了。
侍衛甲清清嗓子,看著人家男主人——哦,他叫哈丹巴特爾——已經看傻眼了,連忙問:“還有旁的事麼?葛爾丹身邊兒還有誰?”
哈丹巴特爾道:“有丹拉濟,他與博碩克圖汗的女兒關係不好……”據說,葛爾丹的女兒鍾齊海也在軍中,好像還挺有威信的一個女人。哈丹巴特爾什麼都說了,葛爾丹說了,雖然沒有河流,可再往北還有第三個湖泊可以補充淡水,從那裡再往西,就能繞開很大一部分追兵也能離那個想要他命的侄子遠一點,從容前進,以圖東山再起。最後連勒勒車上的破洞都交待了,那是清軍拿大炮破駝城的時候被打破的,幸好沒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