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了兒子不笑,難道要哭?”順手拉著弘旦坐在自己的膝上,果不其然,這小子彆扭地挪了挪小屁股。
淑嘉很遺憾,這孩子越長越像剛結婚時胤礽那副德性,那麼地一絲不苟,頭髮是整齊的一根不亂,帽子是端正的分毫不歪,衣服是貼體的每一顆釦子都扣得規矩。
掀桌!連讓當媽的給他整理一下的機會都不給!
淑嘉認真地提出抗議:“你長大了,不要額娘了。”
皇太孫殿下有崩潰的前兆:“額娘,兒子現在天天兒來呢。”
淑嘉索性把腦袋埋在兒子身上:“額娘想給你打一回辮子、理一理衣服都不能夠了,你做什麼學你阿瑪那樣死板?”他現在在老孃面前都不敢這樣假模假式的,你倒出息了你!
太子妃其實也挺擅長鬍攪蠻纏的,皇太孫無奈地拿下帽子:“您再給我戴上?”
淑嘉順手把帽子遞給小滿:“你就這樣叫我抱一會兒就成。”她也算是明白了,弘旦他就必須得端正著,要是鬆懈慣了,在外面一個沒繃住,對他自己也是個黑歷史。
罷了罷了。
然而經過這一鬧,弘旦與淑嘉倒像是更近了一層。
這一天下午,天快擦黑的時候弘旦領進一個少年來。
淑嘉第一眼看到了是他的身量,比弘旦高,目測起來比弘晰也高,也就是說比弘晰還要大了?第二眼看到的是他身上的衣服,這少年身著石青補服,上繡五爪行龍四團,兩肩前後各一。是郡王服色。連滿加蒙,這營地裡真是貴族賤如'嗶…',貝勒滿營走,郡王一大把,親王湊桌酒。然而在這樣的年紀有這樣的品級的卻是不多。
弘旦進來先請安,這少年也跟著行禮。走得近了,淑嘉才覺得詫異了,這孩子的年紀……得有十四了吧?怎麼能到這裡來了呢?難道不要內外相避的?
“起來罷。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我帶侄兒來陪額娘不好麼?”
侄兒?
弘旦一伸手指著少年道:“這是……”
“平王,訥爾蘇。”
弘旦驚愕地問:“額娘見過他?”
訥爾蘇也驚訝了,他確定他沒見過這位,呃,叔祖母。他連畫像也沒畫過,無從讓人瞻仰——她是怎麼知道的?
淑嘉對他招手道:“來,都過來坐。”
訥爾蘇看了一眼弘旦,弘旦點點頭,並且以身犯險,呃,是以身作則地到淑嘉左邊坐下了。訥爾蘇才在正方的椅子上端正地坐下了。
“你怎麼想到帶平王過來了?前頭不是正熱鬧著麼?你們兩個一塊兒逃席,一準兒被抓著。”訥爾蘇論輩份是胤礽的孫輩不假,可是……自己也不算老,他也算是長成了,過來坐是不是很不合適呢?
弘旦笑道:“額娘,我們是奉了旨的。”
原來,今天是康熙宴客,愛新覺羅家的人各按地位不同也要串個場,訥爾蘇同學夠了年紀了,也被帶了出來。他長得倒也清秀可人,又行止有禮,眾人知道幼齡便是鐵帽子王,也對他另眼相看。
蒙古人熱情好客,熱情好客最直接的表達方式就是喜歡你就請你喝酒,不喝就是看不起他們。康熙本人不喜歡酗酒,而與蒙古會飲大約就是他破例的時候了。連這個擋箭牌也不保他了,可憐的訥爾蘇真是欲生欲死,好想抽人。
酒醉而遁是個辦法,但是平郡王你已經是一家之主了,不可以逃的,這次遁了難道以後還要次次遁?唯有頂著了。
虧得康熙是個面面周到的人,一眼下去就看到了他,憐他年幼,順口讓弘旦把他給帶到後面來交給太子妃照看一下。訥爾蘇的輩份挺低的,康熙這一順口其實是想讓這沒爹的孩子在太子那裡也掛個號而已。弘旦卻認真招待了。
於是,這個半大小子就被帶到了後面來。
淑嘉知道了原委,看了一眼訥爾蘇又看了一眼弘旦,這才多大的孩子,都被帶上酒桌了。忙問:“你們倆人個都喝了多少?”看起來不像有很多酒的樣子。
弘旦道:“我就喝了一盅,他叫科爾沁的王爺逮著灌了三大碗。”
淑嘉狐疑地道:“他喝三碗,你喝一盅?他們能放過你?”
弘旦嘿嘿一笑,他是太孫,有特製的飲器,不像下面人,入境隨俗,異常苦逼。
“我瞧你們也不得用膳的,我這裡還有些點心,你們先墊墊,小滿,叫他們把燉的牛尾湯拿上來,再做幾個易得的小菜,天兒不早了,要易克化的。”
飯菜上齊,淑嘉叫他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