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欠了欠身,笑道:“周公子,令尊不愧為郎中令,這一首賦當真是極盡天地之神韻,將花的風姿盡顯無疑,當真妙不可言!”
這周公子急忙謙虛的笑道:“此賦能如佳人之眼,當真小生榮幸之至。不過不知在座哪位賢能來續上一首?”這就是對在場之人**的挑釁,奈何在場之人雖然都知道這傢伙的用意,卻無人敢站起來吟上一首,盡皆苦思冥想。
王莽笑了笑,站起身來,拱手團團一禮,朗聲道:“既然各位未曾想出,巨君斗膽,先嫌醜一番,不知蘭兒小姐意下如何?”
那蘭兒小姐一怔,顯然第一次見到王莽,知道對方乃是新來的客人,雖然衣著樸素,卻氣宇軒昂,當下輕輕笑道:“小女子若是沒有認錯人的話,想來這位公子便是我長安城大名鼎鼎的王巨君?”
王莽拱手作揖道:“未曾想到蘭兒小姐也知道巨君之名,鼎鼎大名倒是說不上,只是多謝各位抬愛罷了。”
在場所有文士墨客聞言頓時譁然,未曾想到當今太后的侄子,今日居然也在此處。而且王莽禮賢下士,一直被當時認識的人們認為乃是在如此朝政紛亂之時,可以主持公道之人。
王莽轉身看向王昭姝,只見王昭姝只是低著頭,仿若一切都與她無關,又似乎在想著事情一般。而孔子墨則是一個勁的在一旁起鬨:“巨君兄,別磨蹭了,趕緊一展文采!也好讓老弟學學!”
王莽當下只有輕咳了一聲,點頭道:“好,巨君也不羅嗦,還請各位多多指教。僻淑庭前,百合軒昌。一非國色,二非天香。採天地之靈氣,吮大地之乳漿;奪梅菊之質樸,遠牡丹之堂皇。花開百日,草本無雙。白玉為根,氣質高於百卉;墨珠成串,英姿自壓群芳。朝披彩霞,暮浴斜陽。蜂為之迷,喜得紅粉伴當;蝶為之狂,獨貪綠黛乖張;吾為之醉,何遜杜康!”
在場之人盡皆屏住呼吸仔細去聽,便是先前的兩位才子,都不禁連連點頭。那位蘭兒小姐更是一雙美眸綻放出溢彩,緊緊的盯著他。
當王莽負手唸完的時候,全場拍案叫好,其中一其貌不揚的年輕人搖頭晃腦道:“吾為之醉,何遜杜康!男兒便是要這般豪情啊!”
那蘭兒小姐示意在場之人安靜下來,主動的上前一步,斂衽一禮道:“巨君公子這一首賦,不僅清麗脫俗,而且小女子從中感受到了那一種舉世皆濁惟我獨清的感覺,最後一句更是神來之筆,何等灑脫!”她這一番話,當真是將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
自春風樓有了這每晚的拼賦娛樂以來,鮮有人會得到蘭兒小姐這般高的評價。要知道這蘭兒小姐,也是一位眼界極高的才女,尋常的詩賦又怎麼能入得了她的眼?
王莽哭笑不得,沒想到一時心癢難耐,忍不住站起來對賦,卻未曾想到出了風頭,看來為人還是要低調一點的好。他有意無意的還是看了王昭姝一眼,他可是清楚,王昭姝的詩詞更是極為精妙,其中的格律更不是按照先人的體制而來。他心中隱隱期盼,王昭姝也能作上一首。這也是男人的一種奇怪心理,可以說是對自己心愛之人的炫耀。只要讓任何人覺得自己的女人出色,心中便是自豪萬丈!
王昭姝輕輕的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想起身,與這個名滿長安的才女切磋一番,但是限於漢賦,她並不擅長,若是說唐詩或者宋詞,雖然極為精妙,卻並不是這個朝代因有的。她正在猶豫不決間,卻突然感覺到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原本聞到的那一股幽香變得更清晰。
她輕輕蹙了蹙娥眉,淡然的抬起頭,正好見到那蘭兒小姐站在自己的面前,面帶笑意,溫和的說道:“這位小姐,我見巨君少爺有意無意的在看著你,想來詩賦定然出眾,不如來上一首?”
王昭姝輕輕一笑,對方的那一種氣質同樣也感染了她,有不好出言拒絕,只好站起身來,欠身行禮道:“既然姐姐有此雅興,妹妹也不好拒絕。不過妹妹並不是會做賦,只有信口胡言。還望姐姐莫要怪罪,多多指點一二。”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王昭姝無意於費腦筋,反正隨口說上一首前世背誦過的詩詞,在這漢朝也不會有人知曉。眼下,她念出來的正是陸游的卜運算元。
這回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每個人神色各異,其實王昭姝之所以會選擇這首卜運算元,也是因為較為貼近漢賦的。
先前的那位周公子當即便讚歎道:“好一個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這位小姐所作,個性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