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落下。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楚浩,但五指在白雪中顫抖彎曲幾下,又縮了回去……“孫梅香——”楚浩心中大痛,佳人便在眼前,他不會再像次一般逃避,什麼也顧不得,拔腿便往前奔去。“不要過來。”孫梅香轉過身去,香肩一陣陣的急顫,哽咽道:“你,你快些回去!我們姻緣已盡,再無任何瓜葛!”“你說什麼?”楚浩一愣:“姻緣緣盡?這是什麼意思?”孫梅香香肩抖的更加厲害,聲音哽咽:“今日今時,我們已沒有半點關係,能見你一面,我已了卻心事,——我剛向天祈求,如果再讓我見你一面,我就帶身而去,如這梅花消散天地,再也不會來煩你!”她哽咽著說不下去了,長袖微拂,似是催促他儘快離去,“天憐我,竟真讓你出現,如今我心願已了,再無半點牽掛。”楚浩臉色一變,頓時心如刀割。
不過他是什麼人物,生成是催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見了孫梅香悽苦的面色,心裡更加倔強。歷盡千辛萬苦方才尋著孫梅香,怎麼能說走就走,這絕不是他的性子。事到臨頭,他反而不急了,走到孫梅香身邊,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堅定無比。“去他媽的天,它要是敢出來阻攔我們,老子一樣劈了他!”
久違了的梅香,小手柔軟如綢緞,卻冰冰涼涼,沒有絲毫的熱氣,被他大手握住,梅香有些驚恐,更多的卻是溫暖,想要推辭,心中卻如針刺,恍如幸福便要從指尖溜走,她又喜又痛,淚落如雨,灑在兩人緊連在一起的雙手。“你怎地還不走?要把我氣死了才甘心麼?”孫梅香哽咽著,用盡了所有力氣,小手卻不自覺的把他抓得更緊。“我走什麼?”楚浩笑道:“我和我老婆說話聊天,雷公電母都不敢劈我們,天算老幾?!我要到哪裡去?要是再走了,不僅是你,就連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氣死了。”孫梅香聽得悲喜交加,雙目微閉,淚珠兒不停。聲音卻是不由自主的溫柔了許多,吶吶道:“你還知道來找我麼,你也知道來找我麼……你怎地還是這般無賴的性子,我便是前世欠了你的麼?”楚浩心中大痛,眼淚翻滾而出,哈哈大笑道:“這性子不好麼?若不是這性子。怎要娶了你為妻?我一輩子就這樣,除了你,還有誰能叫我改動半分!”
孫梅香心中早已愛煞了他,從見到楚浩出現開始,她的心就一直平靜不下來,身體好像沒有骨頭一般癱軟下來。此刻看到楚浩又哭又笑,心中猶如萬蟻撕咬。她記不得是母親還是奶奶對她說過,一個男人可以當著你的面哭,那他在你面前,就是個真實到極致的人了。
縱是孫梅香是超脫塵世的女子,但她對楚浩情根深種,又有了夫妻之實,看到他這幅樣子,小手撫著他剛毅的臉龐,眼淚比他還要洶湧,“我不說了,我不說了……”“你現在還要輕生嗎?”楚浩反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你還要不理我嗎?”
孫梅香咬著下唇,低著頭已成淚人,一言不發。
他的額頭青筋凸起,正色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夫妻一體,有什麼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擔。這個世界,再難的坎我都過來了,說句不謙虛的話,能難倒我的事情,還沒出生呢。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若是沒了你,我向你保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孫梅香依舊不說話,楚浩霸道的將她身體一攬在懷,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這樣一直抱著你,就算天地崩裂,就算海枯石爛,我也絕不會放手半分!”
孫梅香臉色蒼白中帶著一絲暈紅,便如漫天的白雪中生出一絲梅花,清麗而又高貴。數年不見,她的臉龐清麗的了許多,身段卻愈加的豐腴,臉泛起一層柔和的光輝,宛如出塵的絕麗仙子,高貴而又美豔。楚浩看著她,心中無法平息對自己的怒火。這麼好的一個女子,自己竟想要放棄,自己竟因為自尊心而要逃避!
“我不會輕生的……”孫梅香淚眼婆娑,哭泣道:“不過我已經向天發誓了,如果我違背誓言,我不怕我自己,只怕會害了你!”
什麼賊老天,不僅要我失去月兒,難道還要失去梅香嗎!去。你。媽的!楚浩聽得勃然大怒,道:“怕它做什麼?老天?我連老天他娘都不怕,還怕他?惹火了我,我就把這老天給捅出給窟窿,為了我老婆,我就是喪盡天良,我就是負盡天下,我就是又瘋又狂,我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孫梅香聽得心中眩暈。幸福越深,痛苦越深,淚水如同冬日融化的梅泉淅瀝而下,哽咽著將他往外推去,脫離他的懷抱:“你走,你走,我不要看到你,我不要聽你說這些無賴的話,就是你這些話害苦了我……”
楚浩心中大喜,如果孫梅香只是哭沒有半點反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