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放在眼裡。
吳琅的棋藝十年前楚浩有過體會,攻擊性極強,佈局也巧妙,粗好好自認不是對手。但今日他並非是專門為了鬥棋而下的,目的只是贏,而非是拼鬥。
陸如畫見兩人達成了共識,楚浩更是將她丟在了一邊不予理會,頓時臉色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在紫雲門上,說起來受的火氣就屬和楚浩在一起的時候最多了。
“陸師姐,你在外面等一下吧,很快的。”楚浩轉過頭對陸如畫笑了笑。
這個笑容倒是乾淨得很,不知為何,總覺得他的眼神似蘊含著難以言喻的精光,彷彿能夠直接看穿人的內心想法一般。陸如畫嬌軀顫了顫,有些複雜地看了楚浩一眼,強自壓下了想要爆發出來的衝動,故作冷淡地道:“你的時間不多,一個時辰。”末了覺得威脅力不大,又道:“一個時辰之後我就回去修煉了,到時候材料你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覺得找回了幾分自信,揮了揮袖子,又驕傲的離開了。
不過等她走出了廂房,才想起自己憑什麼要聽楚浩的話,讓自己離開就離開?本來以為在這個混蛋小子面前重新有了幾分高傲的陸如畫,又是一陣暗惱。但要她現在回去她肯定不會做,只能默唸著清心的法咒,穩定自己波瀾的道心。
房間裡,楚浩衝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的想法在吳琅面前倒是沒有表現得太過露骨。總之他來四脈還不久,而且也不知道吳琅來了多久,有些事情是要問清楚的。
“我們現在開始嗎?”
吳琅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個棋盤,香榧木棋墩,深黃色,莊重大氣,棋子用極品墨玉和羊脂玉琢磨的黑白雙子,輕輕放在了桌子的兩邊。
看來這吳琅倒是真喜歡下棋,隨身都帶著棋盤。
楚浩自認不是吳琅的對手,笑了笑,道:“吳先生,我是晚輩,理應讓我吧。”
吳琅真是被楚浩給氣笑了,這句話本應該是他問出口的,但被楚浩這樣一說,卻好像是他不得已才要自己讓的。吳琅傲然道:“你想讓几子?執黑還是執白?”
楚浩搖了搖頭,道:“和吳先生下棋,晚輩必須要拿出生平所學才行,否則要是輸了,吳先生也會覺得勝之不武。”
吳琅氣道:“你直說,老朽應著。”
楚浩眼睛眯了起來,看著被自己激得傲氣外放不能承受的吳琅,笑了笑道:“乾脆這樣吧,我擺一個殘局,再和吳先生對弈。”
也不等吳琅答應,楚浩便是開始掏出棋子,在棋盤上搗鼓起來。
吳琅嘴角顫了顫,實在是有些按捺不住了。這個小輩也太目中無人了,就算是自己並非修士而只是個匠師,但也不是可以被小輩隨意頤指氣使的。吳琅看著楚浩擺放棋子發出噼啪之聲,終於想要發作,但不經意間一掃棋盤,卻是心中一奇,隨即又是一怔。
他眼睛也逐漸地眯了起來,到最後眼神中多了幾分驚疑不定的味道,似有些震驚,有些疑惑,甚至開始不時地打量起楚浩來。
“好了。”楚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著愣愣看著棋盤的吳琅微微一笑,道:“如果吳先生不介意,晚輩執黑也先行了。”
說完,不等吳琅說話,楚浩極為不客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是自顧地捻子,接著沒有片刻猶豫放到了棋盤上。
吳琅的臉上更是疑惑頓生,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話頭到了嘴邊,又被嚥了下去。
在吳琅這一生當中,如果要說鬥棋記憶最深的,絕對可以將當初和楚浩鬥棋的那一局算進去!當時他已是佔據了大好的形式,完全可以將楚浩逼迫得繳械投降,但由於急功近利,最後殺心太重功敗垂成,成了他心中極大的遺憾。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一局棋,才讓他後來痛定思痛,棋藝大漲。
如今這一盤棋,正是和他腦海中那磨滅不掉的記憶完全重合,只不過現在是他拿了黑子,而楚浩拿了白子罷了!
陰差陽錯的,在楚浩目光的逼視下,吳琅竟有些心神不受控制直接捻起了一顆白子,然後放到了棋盤上。正是以前楚浩的走法!
“我要殺你大龍了,吳先生可要注意!”楚浩微微一笑,熟悉的話從他口中說了出來,更是讓吳琅心神一陣恍惚,冷汗竟是在這一刻溢滿了整個背心。
整個氣氛、節奏,全部在楚浩的控制之下,兩人走了不到二十手,越來越熟悉的場面終於讓吳琅壓抑不住,直接站起身來。目光之中滿了駭然之色,盯著楚浩死死地看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從裡到外徹底看穿一般!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