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天換好衣服,只管揮手讓這洋學生趕快離開,別給自己招惹麻煩。
走了段,在田間小埂坐了下來,剛問下下大叔,現在是光緒三十一年,也就是1905年。
光緒三十一年,滿清離滅亡也沒有幾年了。自己能做什麼?當軍人?倒是合格,論戰場上的拼殺,論軍事素養,論知識,自己沒準能混個旅長什麼的當當,這倒不錯,自己在這個時候實現了祖父的夢想:
三代軍人!
可誰要自己?北洋?蕭天心裡動了一下。北洋倒是不錯,可人家那裡人才濟濟,多自己一個不多,少自己一個不少,人家要不要自己還沒個準。
在路邊坐了下來,蕭天把身上的東西一樣一樣掏了出來。
香菸一包,一次性打火機一個,鑰匙一串,皮夾一個,裡面有蕭天身份證一張,人民幣若干,信用卡兩張,手腕上還帶著一塊自己生日那天祖母送給自己的三十年代的老式浪琴錶,這可是被祖母當成寶貝一樣藏著的。
難道自己就憑這些東西在這個時代生存下來?左手拿著打火機,右手拿著鑰匙上戰場去?是拿打火機燒死敵人,還是用鑰匙捅死敵人?
可惜自己那個旅行揹包不知道落到哪去了,不然裡面還有手機、照相機可以用。
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脖子裡掏出了一個條始終帶著的紅繩,下面垂著一個小小金牌,據說這是當年祖父在戰場上繳獲的,後來就成了蕭家的傳家寶。
還好,這金牌沒準還能換兩錢,說不定還能做些小生意。
這金牌自己仔細看過,正面是個“蕭”字,和自己姓一樣,說不定這就是自己祖父為什麼當年不上交的原因。背後寫著一個略小些的“容”字,不知道什麼意思,難道金牌的原主人叫蕭容?
在那呆呆坐了半天,腦子裡亂成一團,想去北洋當兵,也得找到地方,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怎麼在這個時代活下去。。。。。。
第二章 當鋪
漬流縣城,位於河間府西面大約一百多里處。
這是個小小的縣城,可最近什麼革命黨、什麼留洋學生的新式觀念,近兩年也都傳到了這。
縣太老爺如臨大敵,革命黨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沒準哪天就弄顆炸彈,“轟”的一下就扔進了你家院子裡。
縣城門口最近查的越來越嚴了,蕭天進縣城的時候心裡大是緊張,自己頭上的這條辮子可是假的,萬一被那些盤查的兵丁拉上一拉自己這條小命就算交代在這了。
忽然想起自己帶著的那包煙,拿在手上,迎著穿著勇字號號衣的兵丁頭目迎了上去,一邊問著:“大老爺,衙門往哪走?”一邊順勢把煙塞到了頭目手裡。
這是一個心理誘導了,“大老爺”是哄頭目開心,說要去衙門是讓頭目心理上放鬆警惕,一邊說話一邊塞煙是為了讓頭目沒有反應時間,徹底喪失警惕。
這些動作說話一氣呵成,那頭目果然一邊聞著香菸一邊說道:“嘿,這煙還真香,你個窮小子居然有那麼好的煙,別是偷來的吧?”
“我娘給的,我娘讓我到了城裡一定要記得給大老爺煙,這煙可是我娘借了錢託人從城裡買來的。”蕭天揉了揉鼻子,滿臉不服氣地說道。
這時那些看守城門的一眾兵丁笑嘻嘻地圍了上來,頭目藏好了煙:“去衙門找誰那?”
“找我表叔,我表叔是這的師爺。。。。。。”蕭天說著,忽然重重的咳了起來,咳的滿臉痛苦,斷斷續續說著:“大夫說我。。。。。。說我有病。。。。。。沒錢治。。。。。。所以。。。。。。。”
那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讓小頭目捂著鼻子躲到一邊:“他媽的,有這買菸的錢還不如給你買條草蓆給埋了,沒準就是孫師爺家的,聽說孫師爺是有這麼號窮親戚。去,去,進了城往東面就是衙門了!”
蕭天心裡暗叫僥倖,總算闖過了一關,自己也沒個去處,要不在這縣城裡找點事做,不定什麼時候就餓死在道上了。
去投北洋的念頭只能暫時擱一擱了,先把肚子填飽,再想辦法湊些路費才是真的。
可去了幾個地方,居然沒個店家要人的,時近中午,飢腸轆轆,蕭天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才知道什麼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了。
抬頭看去,不遠處有個當鋪,摸了一下自己脖子裡的那塊小小金牌,終究有些不捨,這是祖父當年拿命換來的。
又摸向了藏在懷裡的那快浪琴錶,咬了咬牙,邁步進了當鋪。
一進去,內擺一列大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