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走了。
“走吧,車在那邊。”李鐵對陳仁威說著,自己先走了。陳仁威灰溜溜地跟在李鐵的身後朝汽車那邊走。
上了車後,李鐵坐在那兒一句話也沒說,他的眼睛盯著前邊看,像是在想什麼事,又像是在看車前的路。
陳仁威嘴巴張了幾下想說兩句感謝的話,卻怎麼也張不開。在裡邊待著,他覺得這兩天比兩年還難受,想著出去後見了外面的人怎麼說呢?回公司怎麼說呢?一出看守所的門,見了李鐵後,他覺得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到了車上,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好一會兒,他結結巴巴地說:“李…李…李總,我…我…!”
李鐵看了他一眼,又朝開車的殷梅努了努嘴,那意思很清楚,就是你什麼也別說。見陳仁威住了嘴,李鐵又把目光轉向了前邊。李鐵見陳仁威那個樣子心裡就有氣,他這兩天一直思考著怎麼處理他。看來公司是不能再留他了,把他這種人留在公司,不但對公司的發展不利,還有可能對別人產生影響。他知道陳仁威在公司這些年也拉了一些小兄弟,每個部門都有他安插的人,如果輕易地讓他走,也可能會帶走一部分人,甚至一部分關係戶。他思考的主要是採取一種什麼辦法,既把他從公司趕出去,又不影響公司的建設。雖然目前陳仁威轉出去的錢已回到公司,他今後也不可能再有機會調動一切。他在公司裡已經規定和安排妥當了,今後一分錢出去都認他的簽字,別人誰籤也沒用。但他明白權力收回來只是暫時的,公司就像一架高度運轉的機器,需要各個齒輪和傳動系統共同運轉才能正常,如果把任何事都攬到自己的手裡,把他一個人掰成幾半也顧不過來。在把所有搞亂的都理順了後,還是要適當地放權的,要是一直控制著,對公司的發展很不利。這不是說離了陳仁威就轉不了了,而是要在他離開公司前,讓公司這架機器完全正常運轉。所以他並沒有急於和陳仁威攤牌,也不想給他認錯的機會,這就是他自從上了車後不說話的原因。當然啦,陳仁威是不可能明白這些,此時,他的心裡還想著怎麼向李鐵認錯,以及怎麼感謝李鐵把他從裡面搞出來。
車子進了公司大門後,李鐵從車上下來後,也沒有理陳仁威,而是自顧自地進了大樓,又坐電梯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進了門後,他剛要坐下,電話鈴響了。接了電話後,是李曉雯的電話,告訴他季龍剛才來過電話,說他下午要到公司來,讓他等在公司,有重要的事要談。李鐵說知道了,又告訴他陳仁威已經出來了,讓她一會兒到他的辦公室來一下,估計陳仁威會來這裡,他準備和她一起與陳仁威談談。
他剛放下電話,陳仁威就推門進來了。
陳仁威剛才回到辦公室後,本想坐一會兒,可又一想不行,看李鐵的態度像是很生氣。他也覺得這個事做的太沒名堂,自己進去關兩天倒是小事,這兩天沒上班,也沒打招呼,李鐵一定想到別的地方了。想到這裡,他陡然間生出一身的冷汗,前幾天揹著李鐵把公司的錢轉出去那麼多,要是李鐵知道了,怎麼在李鐵的面前說話呢?自從進公司的第一天起,李鐵就待他不薄,把他一個復員兵當人看不說,而且還很信任地讓他當了副總,管著公司很多的事。可以說在公司裡除了李鐵就是他陳仁威說話算話了,可是自己卻……。他越想越害怕,覺得還是先到李鐵那兒探探口氣,如果李鐵知道他轉錢的事,一定會有所表現的。想到這裡,他從桌旁的鐵皮櫃裡拿了1萬元錢,用紙簡單地包了包,就來到了李鐵的辦公室。
進了李鐵的辦公室,見李鐵剛放下電話,雖然他不知道李鐵是給誰打電話,但隱約聽到李鐵好像提到他的名字,於是,他的心裡一抖,不知道此番進李鐵的辦公室是兇是吉。
“你來啦?坐吧!”李鐵臉上表情很平淡地說著,自己先坐在了老闆椅子上,沒有看陳仁威,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水。放下杯子,他也沒有理陳仁威,抓起了個資料夾翻看著。
“李總,真不好意思,那天多喝了幾杯就鬧了那麼個事,要不是你的面子,說不定真的要送去勞教了,給,這是1萬元,我的事不能讓公司花錢。”說著,就把那個紙包放在李鐵的面前,然後,站在原地等李鐵說話。
李鐵仍然看手上的檔案,理也沒有理陳仁威,搞得陳仁威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他感覺到李鐵這次的火特別大,是他到公司以來從來也沒有過的。而且這與李鐵平素的作風和待人的態度截然不同。在公司這麼些年,李鐵對人一直是很寬厚的,即便是有的人做出讓他很生氣很惱火的事,也不會像今天這個樣子。陳仁威心裡覺得很窩火,按平時的脾氣他早就要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