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每隔一星期下山,到小店裡買東西,從來沒有人懷疑他就是殺人犯,不為什麼,很多殺人犯長的不象殺人犯。
瞳靈在山洞裡亂爬,這讓陸陸覺得好玩,小動物一樣,偶爾撕點饅頭扔在地上,瞳靈叼著吃了,然後哀哀的看著陸陸,意思是還要。
陸陸習慣這個小玩意,一個人在山洞實在寂寞,當養了條狗。
“爸爸。”瞳靈張開嘴喊了一聲。
陸陸舉起她,“你叫我什麼?”
“爸爸。”瞳靈機械的重複。她只會說這一句。
陸陸,二十三歲,男,一年前殺母,後潛逃至深山,以姦殺打劫度過自己的一生中的寶貴時光。遇見瞳靈,一百零一歲的神妖混血兒,混血的總是漂亮聰明的,就如近親結婚生的孩子總是痴呆的。
陸陸有時候也把女人的屍體拖回洞裡享用,瞳靈在旁邊津津有味的看著,可是看不懂。為什麼爸爸要騎在別人身上,為什麼他帶著滿足的微笑,為什麼他要拿刀子扎她的臉。
這是個三十左右的豐滿女人,右邊乳房上有一顆美麗的紅色的肉痣。她只是因為和老公吵架賭氣離家出走,平時愛好爬山,愛爬山總不是件好事。山上,沒有神仙,卻有逃竄犯和可愛危險的妖精。
瞳靈默默的跟在陸陸身後,看著陸陸拖著屍體到懸崖邊,她僵硬的背已經返著青色。
準備往下踢的瞬間,瞳靈走近,蹲下,陸陸摸摸她的腦袋。瞳靈已經有了衣服,是陸陸給她買的小裙子,還有一雙翡翠綠的塑膠涼鞋。
和正常的小朋友沒有區別。除了身上的被神仙爸爸燒的坑。
瞳靈順手揀起地上的小枯枝,嫌太長,在小膝蓋上折斷,女屍的臉上的肉已經象花朵用力綻開,小心掀開女屍的眼皮,小小的食指勾起,慢慢伸進眼眶,手指一陣冰涼溼潤,出來的時候,鉤出了眼球,滑溜溜的小心捧好,串在樹枝上。
第二隻眼睛似乎挖的更深。帶出了血管。
瞳靈認真而仔細的做著這些動作。
陸陸開心的笑了,好女兒,你前世就是我女兒。
樹枝上的人眼,串起來象糖葫蘆,這個女人的眼睛很大,眼球漆黑,在銀色的月光下,屍體滾下山去,縱然挖去雙目,不覺疼痛。
瞳靈舔了舔兩隻眼睛,看了看陸陸,高高舉起樹枝遞得高高,“爸爸。”
陸陸搖頭,“你自己吃。”
瞳靈一口吞下,嚼也沒嚼,她需要這些眼睛,每隻眼睛都可以減輕全身那些無言的灼燒疼痛。
第二隻眼球在嘴裡,卻捨不得嚥下去,含著,在小嘴裡逗留片刻才嚼碎,甜美腥臭,順便舔了舔樹枝上殘留的黏液,牽著陸陸的衣角,回山洞。
陸陸回去想教瞳靈說話,人總是貪心的。他十分想知道從她嘴裡說出的第二句話是什麼?
(五)
陸陸抓了一個鮮活的女人,十六歲,紅色白摺裙,面板白,眼睛大,眼睛大瞳靈喜歡。
吃起來,味道十足。
瞳靈看著,每次都看著,等待陸陸發洩完畢好吃眼睛,最好是大眼睛,脆而柔軟。
“爸爸。”她總是重複這句,她五歲了,聲音嫩嫩的。教了她幾個月還是隻會說這一句。
那個女人奪過了刀子,陸陸有些慌張,徐敏是女子泰拳省冠軍,剛進公安局的時候就期待這樣的機會,在局長面前撒嬌了N多次終究如願。
搏鬥,撕咬,翻滾,陸陸全身是血,最後一瞬間向瞳靈使了眼色。瞳靈瘦弱的胳膊攀上了樹,象個小猴子,人本來就是猴子變的,所以人和猴子很相似,比如公猴子喜歡女猴子的屁股。
俯視,哭泣,不成聲。
陸陸死了,被徐敏抓住了粗壯的要害部位,用力一扯,疼的暈過去,刀子隨便捅了,捅入心臟。做夢也沒想到栽在女人手裡,人就是這樣,喜歡什麼東西,就被什麼東西害。
“爸爸。”瞳靈看著那個女人殺了陸陸,在樹上搖晃著葉子。
徐敏奄奄一息,打了一個電話,全身流血,陸陸是強壯的,刀子是銳利的,徐敏太想立功。
兩具屍體被抬下去的時候,天已返亮,啟明星眨眨眼睛,瞳靈的頭痛,要裂開,傷心為了失去的眼睛,傷心為了死去的人,她以為陸陸是爸爸,其實陸陸只是主人,失去主人的妖怪,仍然是妖怪。
長了一隻眼睛,在茂密的頭髮中,在後腦勺上。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受害人家屬再傷心,失去的親人不復重來,獲得的安慰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