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了!
窗外有些沙沙的腳步聲傳來,漸漸地走近了,停了一會兒,又沙沙地走遠了。
林夕焰的心跟著提了起來,懸著,再緩緩地放下一點,但是最終沒能完全放下。因為她又聽到了那支兒歌:
天黑了,天黑了,人們都睡了,小眼睛,尖嘴巴,吱吱吱吱,老鼠出來了。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叫媽媽,媽不在,嘰裡咕嚕滾下來……
這支兒歌對林夕焰來說,早已耳熟能詳。而且接連不斷地聽到它,或多或少都產生些抵抗力。前天聽到時,她就已經不太恐慌了,但是今晚不同,今晚的這支兒歌讓她一下子又陷入新的惶惑和恐懼中。
吟唱這支兒歌的完全不同於往日那個輕輕細細、綿軟顫抖的聲音,也不同於那個聲音沙啞以後的低沉,現在這聲音完全是一個男聲,聲音渾厚而且富有磁性,並且刻意地壓低了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裡越發顯得詭秘而充滿危險。
林夕焰又習慣性地握住了拳頭。四根手指的指甲正好掐入掌心上次的傷痕,疼得她猛地一個哆嗦,驟然清醒起來。她側耳傾聽那個聲音並細細辨別,她陷入了更深的迷惑,因為她發現那個男聲雖然有些刻意壓低變化了,但在她聽來卻是熟悉的。那麼,會是誰的聲音呢?
腦際不期而然地閃過一個名字。
這個名字刺得她心頭一痛。
這個名字也激出她前所未有的勇氣,竟然從容站起身來走向視窗,並且拉開了一條窗簾縫。
觸目第一眼是草坪上那個黑色的人影兒,那人影正透過草坪往前走。林夕焰看到的是一個側面,一個扁平的側面,就像一張平面剪紙掛在空中,卻被風吹走了一樣。
林夕焰瞬時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彷彿那人影有感應一般,緩緩地扭過頭來,正對著這邊正透過窗子往外看的林夕焰。
果然是那個黑衣的女人,那個瘦得完全脫形的黑衣女人。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在燈光的反射下,顯得異常可怕。
林夕焰愣在視窗,全身的毛孔驟然有了反應,一陣陣地發麻。那個女人一定看到她了,一定看到了窗子後抖得不成樣子的自己,在這樣的燈光下,是人都能看到,何況那個黑影是不是人都未可知。
果然,那個瘦得離奇的黑衣女人,調轉方向,一步步向窗子這邊靠了過來。
林夕焰一下子體會到什麼叫魂飛魄散,她嚇得失神,想叫娜娜出來,但竟全身發麻,連張開嘴巴的力量都沒有。
女人害怕的時候會尖叫,那是因為恐怖程度不夠。此刻,林夕焰多希望能尖叫出來呀,可是她沒有辦法做到。
林夕焰傻傻地看著那個黑衣女人越走越近,大腦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那個歌聲還在繼續:
小老鼠,上燈臺,偷油吃,下不來……
這個渾厚的男聲配合著黑衣女人的步子歌唱,聲音一陣比一陣強烈地衝擊著林夕焰的耳膜。這個黑衣女人的面部越來越清楚,黑暗、死板,沒一點表情,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巴始終緊閉著。可是,歌聲卻從未間斷。
林夕焰覺得自己在劫難逃,或許今天晚上都活不過去,她拼了命地扭回頭,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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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第三章 情人難測(7)
正好娜娜從洗澡間出來,拿著一條溼毛巾,她看到林夕焰死灰樣的臉,慌忙跑了過來,問:〃林姐,你怎麼了?〃
娜娜的驟然出現讓林夕焰瞬間有了依靠,她依然說不出話來,卻可以抬起手指向窗外。
娜娜順著林夕焰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外面是空曠的草坪,在窗子透出的光線下,淺淺地綠著,除了草坪上有隻熊貓垃圾桶在靜默著,什麼也沒有。
〃怎麼了?!窗外什麼都沒有啊!〃保姆娜娜一臉疑惑。
林夕焰回頭看過去,果然,窗外的草坪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而歌聲好像也在那一瞬間停止了。
就是這樣,黑衣女人和那奇怪歌聲在林夕焰回頭的一剎那,憑空消失了。
就像蒸發掉一樣,一點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那個黑衣女人,她究竟是誰?
和自己有什麼瓜葛?
最重要的是:她,是人嗎?
3。巧合
下午,林夕焰沒有上班,吃過午飯就直接去了市中心的蝴蝶女子醫院。
這是傢俬立醫院,收費高昂,所以醫院的病人並不太多,偶爾有臉色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