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同志!”
陳長海一路狂奔到位,抬頭卻見院子裡空無一人。
他熟門熟路地將腳踏車推進院子,正將籮筐裡的東西一一取下來,大蛋這才開啟房門。
他穿著已經不那麼白的白背心,露出來的面板已經沒那麼黑了,肩膀上斜挎著一隻軍綠色的挎包,整個人看起來又精神又幹淨。
挎包四四方方,最中間處繡了顆五角星。
而他挺起胸膛在院子裡,邁著奇奇怪怪的步伐走了兩圈,這才收斂興奮的神情,看到了彷彿透明人的陳長海——
“陳叔叔,你來了。”
來都來了,陳長海的心反而沒那麼急了。
他好奇地問道:
“大蛋,你這幹什麼呢?”
大蛋把胸一挺,兩個月未見又長高的個子,顯得他還有點小挺拔。
“明天就要開學報到了,大丫給我做個書包,陳叔叔,你看好看嗎?”
好看啊!
現在城裡面的男男女女,誰不想要這麼一個漂亮的挎包呢?
陳長海的心思立刻跑偏。
“這包做出來快不快?”
車子的錢要掙,針頭線腦的錢也要掙,他陳長海辦事兒,芝麻西瓜都得留。
大蛋哪兒知道啊,他這月還沒盤賬呢!
不過看著滿頭大汗的陳長海,這才想起來——
“差點忘了,陳叔叔是要來看車子的吧。你要不先洗洗臉跟我到後院吧,他們都在後院躲著玩呢。”
躲著玩?
這麼神秘?那得多好的東西啊!
正壓水搓臉的陳長海趕緊跟上去。
……
只見寬敞的後院,角落裡一個小小的雞棚,四邊邊緣處種了南瓜,豆角,冬瓜等,好像還有幾個若隱若現的西瓜。
而院子的空地上,碎石子鋪的整整齊齊,四個小毛頭穿著同樣的白背心花褲衩,剪著一樣的頭髮,根本分不清男孩女孩。
——這是楚河要求的。
她聽說上小學的孩子有的家裡不注意衛生,頭上有跳蚤蝨子,所以乾脆讓所有孩子都剪個小寸頭,這樣回來搓洗方便。
——本來是要求剃光頭的,但是兩個姑娘好倔強哦,最後退而求其次,剪了個寸頭。
就這,雲寶妮夜裡還嚶嚶嚶哭了一頓,被大丫一頓好懟——
“吃飽了矯情的……那要不你別剪了,每天放學回來,我在門口給你捉蝨子。捉完了你再進來。”
雲寶妮:!!!
她趕緊說道:“不了不了,反正我之前的頭髮也不好。剪了吧。”
比起蝨子,頭髮都不值一提了。
而這會兒,四個不辯男女的小毛頭蹲在那裡。每個人肩膀上都揹著一隻在不同地方繡紅色五角星的軍綠色挎包。
陳長海心想:
這財神爺家裡個個也都不簡單啊!
大蛋做的下酒菜實在太受歡迎,這兩個月可掙了有百塊錢。
還有大丫,這裁縫當的,兩個月的合作搞下來,小姑娘手裡也攢了有兩三百塊錢了,不比人家成名的老裁縫少賺多少。
瞧,這軍綠色的布,他記得上週才託人帶回來吧!
如今居然都安排好了!
瞧瞧一水的孩子,一樣的衣服,一樣的挎包,走出去就不信城市裡的大人小孩不跟風!
就是不知道做出來快不快,馬上開學了,老師也能花錢大方點,學生也能趁機要這要那了……
這生意得好好談。
……
正琢磨著,幾個小孩又歡呼起來。
陳長海走到他們身後,只見空地中央也同樣擺著一輛軍綠色的物件。
陳長海呼吸一滯,瞬間將什麼白背心綠揹包扔在腦後,整個人恨不得撲上前去——
“坦克!”
坦克啊這是坦克啊!男孩女孩,誰不愛坦克?!
只見眼前,竟是一輛被刷得綠油油,還弄出花紋的兩米大小的坦克車!
而裡頭的人將上頭的蓋子一掀,他再一瞧——
顧安正順著小扶梯往外爬呢!
是的,他終於去掉石膏了!骨頭長好了!
如今兩條腿雖然粗細稍微有些差別,但小孩子活動的快,已經看不太明顯了,只是走路的時候重心還有點不太穩當。
但這會兒,當他從車裡爬出來的時候,陳長海看他,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