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諾站起來,在月光下那張臉充滿了刀鋒一樣的寒意:“真的只有我一個人?你的心?”
他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說道:“好吧!我只要看一看就行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忽然快如閃電的伸過來,像一把脫手而出的標槍,用無法逃避的速度插進了顏茴的胸膛。
顏茴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陳思諾,又看了看那個沒入自己胸口的手。
那個男人雖然和陳思諾長的一模一樣,可是,他的殺氣是陳思諾沒有的,他的表情是陳思諾沒有的,他,顏茴終於明白了,他不是陳思諾,他是吳文成。
顏茴笑了,在月光下靠著牆笑了,血大片大片的從嘴裡湧出,整個人的胸前都被染紅了,可是,她笑的很欣慰。
“你不是他。”顏茴想了想,又肯定的說:“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的。”
月色傾城,從窗框裡倒進來,把牆那裡框成了一個相框,女人像是被釘在牆上,安靜的笑著,嘴角湧出了大量的鮮血。
步雨在現實的世界裡,看著兩人,劉巖倒在地上開始抽動著身子,顏茴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釘在牆上,她正想放下鏡子,要去幫忙。
只聽到門外一聲大叫:“別動,沒有浮雕的話,他們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步雨眼前一花,看到門外衝進來一個人,身形之快似乎不像是人類,那是一個長的很陽光很英俊的男人,背一個小包,蠻像是出來旅行的大學生,可是,看他的表情卻已經心膽俱裂。
他把小包一甩,站好,忽然步雨感覺他像是脫離了地心引力飛昇到半空,在空中結成一個漂亮的手式。
步雨感覺就是一個人類伸上了半空,忽然從背後嘩的一下張開了雙翼,黑色的帶著肅殺之氣的殘翼天使,整個人都充滿了殘酷又絕望的美。
當她意識到那個忽然升到半空其實是彈跳,只不過太動作太快,她根本看不到他腿的動作時,這個男人已經開始在房中舞動。
步雨感覺到一種很久都沒有過的心酸,他舞動的很快,在她的眼前慢慢的就幻化成一片的雪白,她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那個世界純白無比,天地都分不清了,除了純色的白就沒有任何東西。
而她那樣的孤單。
只不過隨著男人的舞動,步雨一轉眼就看到她的眼前站著那個給自己最多傷痛的男人,她最想見到的人,也最不想見到的人,給她最多的幸福,也是給她最多的傷害的人。
那個男人輕輕的抱著她說:“我再也不要我愛的女人死在我面前。”
尖銳的箭頭從他的胸口穿出,血從白色的世界裡滲了出來,像是漫天的血雨,要淹沒了這個世界。
是的,這就是她所有的前世,她的過去,她的珍寶,她的離別,她的無奈,她的傷痕。
可是,現在的她,卻能看到那個男人死命的握著她的手,不肯得放手,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男人的臉,上面寫的都是依戀和不捨,她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眼淚,她看到了男人最後的掙扎。
原來,他有那麼不捨得忘記。
原來,他曾經那麼的深愛。
步雨站在那裡望著這個男人,望著曾經的自己,嘴角輕輕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原來,我也曾被這樣的深愛。
原來,你也曾那樣的深愛過我。
原來,我們愛過。
所以,你遺忘也沒有任何關係。
所以,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也沒有關係,真的沒有關係。
步雨對著那個男人說:“我很好,你放手吧!我真的很好,讓你被愛是我光榮,我願意。”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這個世界慢慢的退去,步雨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這份情,再也不會掙扎其中。
她驚奇的看著那個舞動的男子,他已經慢慢的動作緩慢了,也是這樣的速度不知道有什麼人的身體可以支撐的起來,但是,很明顯劉巖和顏茴的情況都好多了。
劉巖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外拉,雖然小蕊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手腕,可劉巖已經意識到了。
這不是小蕊,還是那個鐘座的女人。
小蕊不會這樣狠毒的捉著自己不放的。
他要離開,這是幻鏡。
顏茴感覺胸口的傷口慢慢被一種溫暖的力量所撫平。
自己的身子像是有人在瘋狂的拉扯著,她就像是要脫離這個房間一樣。
她忽然想到了步雨說的,這是幻覺,千萬不要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