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
雪地上順勢炸出一蓬白濛濛霧氣,並寒狼一聲痛楚哀嚎。
待白霧消散,堅硬冰面上竟炸出一個大坑,坑底卻不見白狼蹤影,唯有一道人影,單膝著地,手掌尚撐住地面,雪白長髮,蓬亂披散,卻是未著寸縷,一身強硬肌肉,宛若鐵澆鋼鑄,又似冰雪雕就,起伏之間,便透出力度驚人,又通身劍傷,血跡斑斑,又順那優美肌理蜿蜒流淌,顆顆滴落,天地俱是雪白,靈劍散落雪地之中,森寒閃光,唯獨那人腳邊有點點豔麗嫣紅,煞是刺目。
那人緩慢抬頭,卻是個年輕男子,風雪卷得長髮狂舞,又自白髮之中,露出一雙蒼冰眼眸,瞳孔縮成極細一點,故而視線尖銳、神色冰冷,猶若猛獸等待擇人而噬。
容顏卻是丰神俊朗,猶若武星降世,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唯有薄唇與下頜刀削一般,繃得極緊,似是強忍極大怒氣。一身靈壓,將周身風雪也壓迫得減弱幾分,顯見其人實力,並不比林方生此時弱上多少。
林方生見那人半伏地之姿,長腿彎曲蹬地,肌肉賁張,蓄勢待發,便知那人若是暴起,便可將自己撲個正著。
故而全神戒備,往洞中後退幾步,又掐個劍訣,召出備用靈劍,一人一妖,一洞中一洞外,竟是僵持起來。
如此過了半晌,林方生終究是有傷,劍陣運轉凝滯,丹田之內,又刺痛不已,周身劍意,便有了破綻。
洞外那白髮男子六識何其靈敏,立時察覺,身形微微一動,卻又躑躅起來,手掌背後青筋冒起,不過片刻,竟是洩了通身氣勢,一言不發,彎腰將被雪粉吸盡靈氣、散落雪地的靈劍,一柄一柄拾撿起來。
林方生不知他意圖,卻察覺丹田內那縷魔氣正欲往識海之中闖入、侵蝕元神。只得一步一步後退到洞內,跌坐地上,隨手拽了斗篷披在身上,閉目行功,全心與那魔氣對抗。
然而行功之時,亦留了一份神識警惕四周。卻見那男子懷抱靈劍,邁入洞中,竟是身形魁梧,居高臨下俯視於他,先前那些怒氣,卻已消弭不見蹤影了。
又隨手一甩,靈劍咣咣噹當跌落滿地,攤開在林方生面前,五十四柄,半柄不少。
而後卻又半蹲下來,肌膚上毛髮飛速密佈,身形拉長,竟是回覆白狼原型,團在洞口,伸出赤紅舌頭,將白毛上沾染的血跡,仔細舔盡。
其間冰藍雙眸數次掃過林方生,見他不動,便起身走到那頭鹿形妖獸旁邊,張口咬住一隻前腿,撕咬下來,叼住獸腿放在林方生面前,再轉身折回屍首旁邊,一通大啃,將其餘獸肉啃了個乾淨。
啃噬咀嚼的聲音,落入林方生耳中,冰寒洞中,亦有血腥氣息,林方生微微皺眉,卻無暇顧及,全力以靈氣與魔氣纏鬥,一點一滴剝離,再驅至體外。
誰知那畜生酒足飯飽,卻似忘記先前死鬥,竟抖抖皮毛,又湊到近前,一口咬住斗篷,擺頭甩開,隨即在林方生身後趴下,雪白厚毛的軀幹團成半圓,白毛尾尖又填補另外半圓,堪堪將他圍在中間。
這妖獸一身和暖,倒是比斗篷舒適許多。
林方生知他心意,便收回一縷監視神識,全神貫注,運轉心法,行功療傷驅魔。
只是那魔氣似是壓抑過久,如今反彈極為厲害,就如一條長蛇,在丹田內盤旋扭轉,反過來吞噬靈力,又纏住金丹,撕咬結晶在外的層層靈氣。
林方生眉頭深鎖,又催動靈力,全力撲殺。再內視於體,便可見一條烏黑大蛇纏繞在渾圓金丹之上,大張蛇口,與一頭烈火麒麟撲殺搏鬥。
若黑蛇咬中麒麟,便將他周身烈火撕下一分,吞入腹中。若麒麟咬中黑蛇,卻只能將那黑氣咬散,過得片刻,又再凝結。
如此爭鬥之下,烈火麒麟卻是越縮越小,黑蛇反倒大上一圈,蛇身將金丹密密纏繞,幾欲遮蔽金光。
這樣纏鬥卻如火上澆油一般,魔氣愈發濃烈。
那黑蛇更是得寸進尺,巨口一張,將那縮小大半的烈火麒麟一口吞下。
林方生硬生生中斷靈力周天執行之勢,周身脫力,往後仰倒,正倒在寒狼柔軟溫暖腹側,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氣息急促紊亂,竟有些口乾舌燥。
炎夜便將頭轉過來,將他臉頰細汗舔掉,林方生不耐他舌頭黏膩,一掌將毛絨頭顱推開,順勢轉臉,埋入豐厚皮毛之中,藉機擦乾額角冷汗。
他又將丹田隔斷,卻拖不了多長時候,正自犯愁時,卻覺頭側所枕獸腹縮小變硬,又被一雙手圈住腰身,方才察覺,如今卻枕在男子裸腹上。
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