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現在冷靜又能做什麼!?”伽爾特猛地轉過身來,怒氣衝衝地看向自己的副官。
“至少我們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兇手身份的痕跡。”米德爾推了推他右眼上的單邊眼鏡,他天生有些遠視。
“人都給砍成肉泥了,還能找到什麼痕跡!?”伽爾特並不是沒有大腦的人,當他看到現場的那一幕開始,就立馬明白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
現場一片狼藉,但是一眼可以看出來的資訊同樣很多。
對方是個老手,使用斧頭下的手,目的不是錢財而更像是仇殺,力氣與體力都非常驚人,從始至終他對慘死者的攻擊都沒有離開最初的那個位置,但是飛濺的血液與肉沫卻濺到了7、8米外的牆壁上。
不清楚對方是不是有意針對鴉之金鎖成員下手的,屍體只有下肢保持著完好,鴉之金鎖標誌xìng的長筒靴如烏鴉般墨黑,此時在一片血紅中看起來異常刺眼,這很有可能是對方的有意示威。
對方沒有留下什麼可以被辨認出來的線索,從腳印判斷,對方大概高1米8左右,但是再多的資訊基本沒有,可以看得出來,死者基本上沒能做出多少有效的反擊,連腰上的長劍都只拔出了一半——他不該去拔長劍的,靴子旁的匕首會是個更好的選擇。
不過倉促之間,他或許連蹲下這個動作都做不到也說不定。
“首領,治安官那邊來人了,該怎麼辦?”有屬下從小巷外面走進來通報情況。
“治安官?誰通知的?”伽爾特皺起了眉頭,深棕sè的眼瞳中劃過一絲不快。
“是通知我們的線人,治安官那邊最近搞出了個什麼聯防政策,要求所有兇殺案都要在第一時間上報。”
“那群傢伙……”伽爾特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下現場,“算了!我們走!”
“伽爾特,屍體怎麼辦?”米德爾詢問道,按照慣例,犧牲者的屍體是要收斂起來的,不過如今的情況下,這種慣例或許已經不合適了。
無疑,伽爾特也很明白這點:“先不要動,派幾個人在這盯著治安官,等他們看完現場再把兄弟好好收斂起來。”雖然他的語氣中滿是不甘,但是他只能這樣說。
明媚的陽光從天空中傾斜而下,照在伽爾特年輕英俊,但略顯yīn騭的面龐上,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yīn霾。
距離上一次鴉之金鎖的權威被挑戰,已經過去了多久了?不,伽爾特隨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應該說,“才”過去了多長時間。
從“大坍塌”開始算起,鴉之金鎖統治文寧區的歷史已經超過了七十年,但是隨著治安官的入駐與新興的黑暗勢力的崛起,昔rì說一不二的權威實際上已經沒落了。
這就是如今鴉之金鎖的現狀,在名義上,它現在只是一個要受到治安官監督與搜查的灰sè組織,而在事實上早在治安官之前,在文寧區角落裡活動的那些黑袍法師,就已經從鴉之金鎖手裡奪走了文寧區最強勢力之名。
走在大街上,遠處突然傳來的嘈雜的叫罵聲把伽爾特從沉思中拖了出來。
。
瘦弱骯髒的少女在崎嶇髒亂,滿是泥漿的大街上飛快奔跑著,在她的身後,三四個男人的喝罵聲遠遠地傳來。
“混蛋!你給我停下來!你給我看著!敢偷大爺的東西!追上你一定要殺了你!”
少女手中的錢袋看起來沉甸甸的,但是不用拆開也知道,其中絕大數都是銅幣。
奔逃讓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少女努力地控制住步伐,然後——
一腳踏空,她摔飛了出去。
。
伽爾特有些驚訝地看著一位灰袍的少女突然從街道拐角處衝出來,腳下打滑,“嘩啦”一聲,摔倒在他面前的泥漿裡。
四濺的泥漿飛起很高,星星點點地粘到了他的身上,如同烏鴉翅膀一樣烏亮的長袍頓時變得不潔起來。
“不長眼的混蛋!你都幹了什麼?!”伽爾特身後的屬下瞬間跨前一步,就想對著少女踹過去。
伽爾特一把拉住了他,然後退後了一步。
他看著從少女背後追上來,氣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噤若寒蟬的四個年輕人,冷漠地詢問道:“怎麼回事?”
“大…大哥……她她她偷了我們的錢……”其中一個人強打起勇氣,指著趴在泥漿裡的少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們只是想把錢包拿回來。”
伽爾特點了點頭,看也沒看地上的少女一眼:“那麼你們繼續吧。”
隨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