è電訊號的衰減與訊號解碼問題,光是想要用一束單方向的shè電雷達,在宇宙深處尋找一個連地球文明本身都無法理解的超科學外星文明本身,就無疑是一種“極限賭博”的問題。
(注:極限賭博,在機率極低近乎必輸的情況下,賭上巨大籌碼的情況。)
這已經不是中大獎,被雷劈,或者被流星砸可以相媲美的機率了。
那麼這樣說的話……自己果然還是失敗了吧……
蘇佐的情緒逐漸迴歸低沉,嚴格來說,他不是一個悲觀的人,否則也不會在身患絕症的情況下,跟全身都在緩慢衰竭的臟器做拼搏,去實現一個近乎不可能成功的計劃了。
但是作為一個工程師,他遠比他的心理學與物理學導師更為現實。
他知道,什麼叫“只能停留在紙面概念上的理論”。
之所以像是瘋子一樣不顧一切地去實施這個瘋狂的計劃,說白了也只是身為唯物主義者,對於“死亡”這種未知的恐懼。
每一個唯物流派的心理學家都清楚地知道,“死亡”其實並不可怕,因為死亡只是結束,死亡對於死者本身而言毫無意義。但是無論是誰,都恐懼“未知”,即使死後不會恐懼,但是死前依舊會恐懼。
所以人們需要一種jīng神寄託,來讓自己坦然地去面對死亡。
哪怕它是如此的可笑。
重新提起jīng神,蘇佐開始思考起其他的可能,像是現在這樣,五感全部是零,而身體也完全無法感覺到的情況,在醫學上考慮,似乎只有一種合適的選擇——
那就是植物人。
不過似乎情況也有些不對,雖然沒有真正從事臨床醫學的經歷,但是從少數的幾例植物化復甦者的自白看來,在植物人狀態下,患者雖然會隨著情況的好轉,逐漸對外界產生一定的意識認識,但是像是蘇佐他這樣,意識跟清醒時毫無兩樣的情況就幾乎沒有了。
就在蘇佐這樣疑惑的時候,突然有種難以明述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是意識到——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然後他便重新失去了意識。
。
痛!簡直無法忍受的痛!
全身都在痛!但是最痛的地方是幾乎像是被撕成了兩半的大腦。
痛苦的吶喊在喉嚨間化作無力的嘶鳴,口中被塞住的布條讓聲音無法成型。
掙扎!拼命地掙扎!沒有其他的意圖,只是想要捂住近乎炸裂的頭腦。
但是身上緊緊束縛著他的繩索,讓他連這點動作都沒法做到。
在幾乎被整個粉碎掉的意識中,勉強殘留著最後的清明。視線被黑sè的布匹所矇住,但是耳朵卻沒有妨礙地可以聽到進入耳中的話語。
“看這個反應……又失敗了。”
“看得出來原因麼?”
“排斥反應,原本認為這倆個靈魂的契合度已經足夠高,並且宿主選擇了對法術高親和力的兒童,卻依然失敗了。”
“法術結構在干涉過程中發生了崩解。”
“魂體的穩定xìng受到了影響。”
“偉大的吾主不可能滿意這樣的結果。”
“““不過沒關係。”””
“不過沒關係,吾等走在吾主所預言的正確之道上,吾主於此世間的降臨,註定成為命運……”
“““重新實驗。”””
“重新實驗,吾等所追求的,是吾主完全的降臨,這種半融合的殘渣,還是快點處理掉……”
到這裡,被壓迫到了極限的神經,就此繃斷。
。
劇烈的顛簸中,神志迷迷糊糊地,在意識的黑暗中搖曳著。
隨著身體的搖擺,細微的聲音也隨著搖曳,緩緩地滲入了耳中。
木軸不斷轉動的吱嘎聲,兩個從沒聽過的聲音的對話,在半昏厥中下意識地記錄了下來。
“老大,好像有個小子還活著?”
“居然還有活著的?這不可能……”
“……”
“嘖……好像還真是活著的……那群黑袍子吃錯藥了麼?居然留了個活口。”
“真麻煩……老大,該怎麼處理這小子?掐死了跟其他屍體一起埋了?”
“……不,那群活死人從沒在意過實驗品的死活,把他賣給鴉之金鎖的馬德蘭好了,看他白白淨淨的,聽說上層區的貴族老爺們就好這口,說不準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