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帶阮宵走了工作人員通道。
等周圍漸漸沒什麼人了,周牧野停在空曠大廳的一根柱子旁,轉過身面對阮宵:“你怎麼回事?”
阮宵抬頭。
周牧野今天穿的還是那件白色鑲淡紫條紋運動服,襯得整個人纖塵不染的樣子,此刻正低頭看他,眼神薄涼,冷冷的沒有情緒。
阮宵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還問我怎麼回事?
你怎麼回事?
我都反反覆覆強調自己能行了,還是不讓上場。
他得隱藏穿書前的事情,有些話不方便說明罷了。
阮宵抿起水紅的唇,就勢背靠在柱子上,撇著視線不理周牧野。
周牧野上前一步,淡聲陳述事實:“你先前沒說要表演跳躍。”
阮宵仰頭看向周牧野,心情不好,一向溫寧的聲音犯起犟:“那你以為呢?”
周牧野說:“我以為只是在場邊滑行。”
阮宵臉抬得更高:“有什麼區別?”
周牧野不說話。
眼下,阮宵高昂的小臉雪白乾淨,烏沉清亮的眼瞳帶上不服輸的倔強勁兒後,五官美得十分有攻擊性。他幾乎從未流露過這樣有氣性的一面,因為性格極好、愛笑,平時都是軟糯好欺的模樣。
周牧野這時移開視線,疲憊似的放輕聲:“是不是隻有我在意我們的孩子?”
阮宵驀然呼吸一窒,反應不過來地眨眨眼,身上的尖刺猛地收回。
“什……什麼?”
周牧野目光看向阮宵,一字一句,確保他能聽明白:“是隻有我,在意你肚子裡的孩子嗎?”
阮宵臉色爆紅,張了張口,卻混亂得說不出話。
周牧野也不給他開口機會,繼續道:“你懷孕,但一直拖著不去孕檢,放學還想擠公交,現在又要在冰上做高難度跳躍,你讓我怎麼想?”
阮宵貼著柱子,瑟縮了一下肩。周牧野的聲音不高,語氣也冷冷的很平淡,但他就是有種被周牧野嚴厲教訓過的錯覺,威圧感很強烈。
“我……”阮宵低頭,臉上薄透的面板紅透,眼神慌亂地左右瞥了瞥,幾乎抬不起頭,“抱歉……”
就因為撒了個謊,現在周牧野無論說什麼,他都無法反駁。
花滑的騰空高度和跳躍距離實際上比大多數人以為的要誇張,做一個1A,相當於在跳遠兩米的同時再高速旋轉一週半,落地時震感自然強烈,這樣的劇烈運動,就算是懷孕初期都不合適做。
阮宵這時才體會到周牧野緊張的心情,又想到剛才誤會周牧野不信任自己,一路上都在跟他慪氣,阮宵頭埋得更低,簡直無地自容。
“阿野,對不起……”阮宵嘴唇嗡動,很小聲地再次道歉。
周牧野安靜看他片刻,問:“還上場嗎?”
阮宵神色為難,掙扎片刻,一狠心,搖頭。
兩人沉默間,周牧野低了下睫,又抬起:“你如果真想滑,等訓練結束,我牽著你滑。”
周牧野的聲音聽在耳裡有些冰冷,但阮宵的心裡暖融融的,臉也紅得厲害:“好、好啊……”
阮宵似乎有種本事,只要站在那兒,臉一紅,一垂首,拿烏黑的發頂對人,就會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