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黃石詳細問過包括楊致遠的體重、食慾、腹痛等病症後,卻搖頭說他完全不知道。其他人只是大失所望,但楊致遠跟隨黃石多年還是察覺到對方那竭力隱藏的絕望之情,等四下無人後,楊致遠就對黃石直接了當地說道:“大人,請不要瞞我,我這到底是什麼病?”
黃石斟酌一番後終於直言相告:“我看十有八九是肝癌。”
“不是脾病,而是肝病?”
“唉,食道潰瘍,食道癌、胃潰瘍、胃癌、肝炎、肝癌,他們都說是脾虛症,醫生根本分不清到底是什麼病,到底是什麼地方有病。”
“也就是說大人您知道是什麼病了。”當時楊致遠雖然也聽不懂鎮東侯說的都是什麼病,但不禁騰起一陣希望:“這癌又是什麼東西?”
黃石沉吟片刻,嘆息道:“一種不治之症。”
“沒有任何辦法治麼?”
黃石又是一番猶豫:“除非手術,就是用刀將病根從肝上切去。”
如果是其他醫生這麼說,楊致遠一定勃然大怒,認為對方是在胡言亂語。剖腹割肝,這和殺人有何區別?但聽到黃石這麼講,楊致遠反倒喜出望外:“那就請大人用刀吧。”
“可是我不會。”黃石看著楊致遠,沉痛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任何人會,楊兄弟,如果我有一線的機會,哪怕只有萬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地幫你。”
兩個人沉默片刻,楊致遠又問道:“這病會殺了我了。”
“會的。”
“多久?”
“半年,或許幾個月。”
最後楊致遠又問一句:“大人,若是我不在了,您能替我照顧妻兒嗎?”
黃石搶上一步,握著楊致遠的手:“放心吧,楊兄弟。”
正是這句應承讓楊致遠徹底絕望了,他知道以前賀寶刀曾經提出過類似的要求,那是在一場兇險異常的戰鬥前,但黃石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賀寶刀,楊致遠知道黃石一定已經認定自己沒有任何倖存的機會了,才會這麼答應自己的這種要求。打那以後,楊致遠對病情也就不再太在乎了,家裡人還在不停地給他找醫生,之前楊致遠還擔心會有庸醫耽誤病情,但從此他就沒有了這個顧慮,誰來看都說好,給什麼藥都吃。
……
接到前方傳回的緊急軍情後,許平身邊的參謀們無不面色大變,許平跳下馬就在路邊展開地圖:“野雞崗不可能守住,裝甲營勢單力薄,雖然他們說會盡力阻擊,但新軍一旦開始從兩翼繞過,他們也只有撤退一途,這還是最好的情況,我們不妨假設裝甲營現在已經被擊潰了,新軍正在攻擊前衛營的前哨。”
“那麼前衛營也會迅速崩潰。”
“是的,但如果我們去救的話,我軍就會一個營一個營地遭遇上新軍主力,被反捲、被擊潰,所以我們要立刻停止前進,組成一道防線。”
周洞天問道:“一下子放棄兩個營麼?”
“裝甲營的浴血奮戰,就是為了給我們爭取這個時間,去送死反倒才是對不起那些死戰不退的弟兄。”許平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河南畢竟是闖營經營良久的地盤,許平對周圍的地理瞭如指掌,他飛快地在地圖上選出了一片區域:“我們前出到這裡進行防禦,阻擊追擊的官兵,掩護裝甲營和前衛營的敗退下來的兄弟。”
參謀們幫著許平把各營分配部署到防禦區的各個位置,把新的命令傳達下去,許平對前去傳令計程車兵親口交代道:“務必告訴各位將軍,緊密相接不要留出任何空隙。”
“遵命,大人。”
“第一步兵翼跟我來。”許平又縱身跳上馬,大聲喝令道:“急行軍,我們要搶先阻擊,讓各營有時間完成部署。”
許平騎在馬上,已經從新軍的角度設想了幾個側翼攻擊點,因為手中兵力有限,他會帶著第一步兵翼首先趕到他判斷的新軍最先會嘗試進攻的地點,“如果裝甲營阻擊得力的話,新軍會嘗試迂迴,他們的兵力無法一下子到位,肯定是試探性攻擊,遇到第一步兵翼的有力抵抗就會暫停等待後援。”許平估計新軍也擔心冒進被闖軍反擊,所以挫敗最危險位置的試探進攻後,立刻後退向主力靠攏:“讓新軍誤以為我們兵力已經齊備,爭取時間。”
……
發現新軍有迂迴企圖後,第五步兵翼毫不猶豫地開始撤退,楊致遠命令長青和赤灼營尾隨追擊,兩翼的磐石營和選鋒營則平行追擊。如果闖軍停下來抵抗的話,這兩個營就穿插他們的後方。
顧米勒的選鋒營首先遇上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