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又傳來一股力量,齊圖頓時又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許平翻身下馬走進他的營帳後,遲樹得一把揪住齊圖又將他拖回帳中擲在地上:“大將軍,如何處置這廝?”
齊圖正待繼續嘶聲大叫,卻聽到面前的鞋面上又傳來一句話:
“先讓士兵們吃飯吧,我必須言而有信。”
周圍有人大聲應是,聽起來好象是衛士一類的人,這些人把吃飯的命令傳出帳外,齊圖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態,一動不動地趴著,嘴裡也不再出聲以免激怒面前這雙鞋的主人,至少從剛剛的那句命令聲中,齊圖覺得對方似乎好像大概沒有什麼殺意。
營帳裡的人交換著問答,他們似乎也準備吃飯,一會兒就有人把什麼東西送進營帳裡來,齊圖聽到又有個衛士之類的人說道:
“這是這廝給自己準備的早飯。”
“很豐盛啊,足夠我們一起吃了。”齊圖聽到面前的鞋子主人道出了一句評價,接著四周就響起一片咀嚼聲,還有一個喊聲似乎是那個把自己揪出被窩的大漢發出的:
“我要這個雞腿!”
“齊將軍,”齊圖頭頂上又傳來一個還算柔和的聲音:“你是不是也餓了,起來和我們一起吃吧。”
“不敢,不敢,大將軍面前哪裡有末將的位置。”齊圖幾乎要把自己的臉貼到地面上去了:“大將軍請慢用,末將還不餓,一點兒都不餓。”
第五章 風行草偃據中州 第五節 夜襲
“正如齊將軍所說,貴部和我許平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若非這次楊文嶽苦苦相逼,我也不願意與將軍動刀兵。”見齊圖不肯起來,許平便微笑著問道:“我已經在開封這麼久了,從來不曾越過黃河攻入直隸,便是明證。”
“大將軍說的是,”齊圖連忙附和道:“末將曾與黃候有一面之緣,黃候還曾說起大將軍來著。”
聞言許平一怔,豎起耳朵聽去。
齊圖趴在地上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大概是一兩年前吧,具體日子末將也不記得了,好像大將軍當時兵發山東去了,黃候對末將說他收了一個得意弟子——便是大將軍了。黃候滿口稱讚,說大將軍必定能繼承他的衣缽,還要末將日後多加照看……這真是折殺末將了,只是有黃候這句交代在前,末將這些日子和大將軍對壘,心裡也十分的難過……末將當時聽說黃候親自教大將軍兵法、武藝,那自然是非常的羨慕,黃候曾與末將有恩,末將在黃候面前也是持子侄之禮的,因此在末將心裡,大將軍就好像是末將的師兄弟……不,遠房表兄弟一般……”
聽齊圖原來是信口胡扯,許平心中失望,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倒是許平身邊的幾個闖營部將聽得津津有味,連吃飯的速度都放慢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還真是自家人。”許平就坡下驢,打斷了還是絮絮叨叨拉關係的齊圖:“剛才在下多有失禮了,齊將軍快快請起吧。”
“多謝大將軍。”齊圖心裡暗暗長出一口大氣,老老實實地站起來。許平再次讓齊圖坐下說話,但齊圖還是不敢。
許平不再與他廢話,輕聲說了一句:“給齊將軍看座。”
兩個衛士從桌邊起身把齊圖拉過去,按在板凳上坐下,齊圖感動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一個勁地道謝道:“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多謝大將軍不殺之恩。”
在桌邊坐好後,齊圖第一次用正眼看許平,後者夾給他一個包子——齊圖為這個本來就該屬於自己的包子又感謝了一番。
齊圖的早餐確實很豐盛,有米粥、有面點,還有雞鴨等等,這麼多東西別說一個人,就是十個人也吃不完。出門在外,齊圖就好擺這個譜以增加自己在軍中的威望。
“這麼多東西,齊將軍怎麼吃得了?”不明所以的許平隨口問道。
“末將一向喜歡和親兵一起吃,”齊圖忙不迭地答道:“古有吳起吸膿,士兵為其效死,末將不才,也想學上一學。”
“原來如此,”許平本來也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一點點好奇罷了,他接著就問起楊文嶽的情況來:“保定總督的大營是如何佈置的,齊將軍可否知曉?”
“知曉,知曉。”齊圖毫無保留地把肚子裡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許平不時還會問上兩句標營的具體巡邏狀況。
齊圖注意到許平身邊的將領舉止和他的衛士們沒有太大區別,那個把自己從床上拽起來的傢伙吃得唾沫橫飛,吃得別提多香了。而許平在這些人裡,是唯一一個閉嘴咀嚼的;而且齊圖還注意到許平在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