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旗子的許平追上自己計程車兵時,他們已經奪下全部的虎蹲炮,並且把炮口掉過來朝向叛軍方向。一群步兵急得圍著那幾門炮直轉:“這傢伙怎麼用?這傢伙怎麼用?”
許平一躍跳上一門小炮,伸長脖子往四下張望。中央的叛軍步兵已經退開得很遠,明軍的騎兵還在追砍著叛軍左翼的步兵,絕望的嚎叫聲從那個方向不斷地傳來。突然間許平看見遠處的空地上有一支騎兵正在集結,他一愣之下連忙跳下小炮,大聲喊起來:“快,組成密集陣型,長槍兵肩並肩!”
不過這種野戰反應速度卻不是許平手下的新兵能夠做到的了,現在許平部下的建制早已經散亂,果長也都找不到自己的崗位在那裡,更沒有幾個能聽到許平的命令。而許平的旗號大多士兵也根本看不懂,實際上許平自己也不太懂得該怎樣用旗號釋出命令。雖然他一直在聲嘶力竭的喊著,但是明軍步兵都是憑著一腔熱血在奮戰,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反應過來。很多人呆呆地看著許平,圍著他亂哄哄地站成一大團,不知道該在那裡部署陣型,等待著許平進一步的指示。
許平推開他身前計程車兵,一直跑到空地的最前面,面向著叛軍騎兵就要來到的方向。是的,許平已經能看見敵人騎兵的身影。他一揮手中的旗幟,把它豎直舉起然後使勁插在地面上,右手扶著旗杆,左手握住腰間的劍柄,面衝前方大聲號令道:“長槍兵在我身後列隊,密集隊形,長槍兵肩並肩,火銃手不要遠離長槍兵保護。”
許平儘可能冷靜沉著地下達命令,可是他身後仍是一團亂麻。不過直衛的那個將領也注意到叛軍的這一小股騎兵,還有友軍的混亂,他立刻拋下正開始潰逃的叛軍右翼,掉頭迎向劉哲聞的馬隊。
看著劉哲聞的騎兵開始向自己這裡加速的時候,許平還沒能整理好他的部隊,叛軍的騎兵呼嘯著嚮明軍步兵直衝過來。那充滿兇光的眼睛再一次被許平清楚地看見,許平目視前方大聲命令道:“長槍兵放平長槍。”
並沒有成排的長槍隨著這聲命令從許平的身後探出,他和劉哲聞之間的那點距離轉眼就被對方吞沒,許平身邊稀稀落落地伸出了一兩根長槍,他叉X開腿穩穩地站直,不讓自己握著旗杆的手顫抖,再次命令道:“長槍兵放平長槍。”
此時從許平的左手位置,明軍的騎兵斜刺裡衝過來,那個直衛將領一馬當先,從許平左手一直衝過他的正前,把許平還有他的旗幟遮在自己的身後。劉哲聞一槍向那個直衛將領左肋下戳去。那個直衛將領一扭腰側身閃過這一擊,接著猛地把腰往回一扭,雪亮的馬刀畫出一個扇面,從反手位置一直砍回到馬頭的正前。這片雪光毫釐不差地從劉哲聞的頭盔和頸甲的結合處掠過,劉哲聞的頭顱怒睜著雙眼在空中旋轉著,他的戰馬馱著還緊握著手中馬朔的無頭屍體,從直衛將領的馬後錯過,跑到許平身前打了一個響鼻,然後邁著小步繞過他的身側。
紅色長羽的洪流從許平面前衝過,一瞬間叛軍的這小股騎兵就像是被急流漩渦所吞沒的小舟,從許平眼前消失不見了。此時許平眼睛裡只有密如森林的紅色長羽,急如驟雨的刀劍相擊,還有無數的人聲馬嘶從這密林深處傳來。不過這嘈雜聲很快停歇下來,正如不能持久的驟雨一樣。最後,只有隆隆的戰馬踏地之聲,紅羽騎士們目不斜視,緊緊跟著前面的同伴掠過友軍步兵的陣前。
劉哲聞的騎兵隊已經和他本人一起不復存在,倒是有兩千多叛軍趁此難得的喘息機會,遠遠地結成了方陣。直衛將領此時在許平側翼停下,直衛騎兵的洪水不斷向將領所在的位置流去,沿著他的身體兩側鋪開,最後從一條長龍般的縱隊變成一字排開的橫隊。遠方的叛軍調整著方陣的角度,用正面朝著新軍直衛,許平看見無數的長矛放下,在方陣前形成密林似的屏障。
此時許平的身旁又探出新的長槍,許平把剛才插在地上的旗幟拔起,回頭招呼起來:“火銃手,火銃手。”
“火銃手在前,用連續的火力將叛賊的方陣打散……”許平給他的部下進行緊急的戰術培訓:“長槍兵保護火銃手,聽我的號令……”
根據許平的印象,和他聊天的一個教導隊步兵軍官學員說過,在緊急情況下,步兵要用長槍兵直接發起對敵軍方陣的進攻,以求打亂對方的隊形,讓本方騎兵發起進攻。不過到底什麼是緊急情況,而且如何進攻才能打亂對方陣型,許平就不知道了。他知道的只是一個基本戰術概念。況且……
許平看著身邊這一大群亂哄哄的部下,他們在許平說話的時候又散開隊形變成一個大圈,把許平圍在中間,一張張似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