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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了不起了。如果沒有條例可以遵循,那麼只能從實戰中一點一點地摸索。就算有少數人能積累起經驗,達到十次裡有五次判斷正確,不知道在此之前已經付出了多少代價。”

“但是?”黃姑娘盯著許平搶先替他說出轉折詞。

“但是,”許平一笑,道:“大多數新軍官兵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忘記了侯爺制定這些條例的初衷。”

“所以英明俊武如許將軍這般的,自然就不能受條例的束縛嘍?”黃姑娘拖著長音,句末的音調也提得高高的。

“小姐謬讚了,許平愧不敢當。”嘴裡雖然這樣說,許平臉上可沒有一絲羞愧的意思,顯然把黃姑娘的挖苦盡數當作讚美收下。

不等許平再故作謙虛,黃姑娘就飛快地告訴他:“隨後三日,請許將軍自行練劍吧,有一個姐妹要出閣了,我要去和她說幾句體己話,幫她做點針線活。”

許平奇道:“小姐也會做針線麼?”

黃姑娘反擊道:“總比許將軍的劍術要強多了。”

許平大笑起來,笑過後他追問道:“不知道小姐的那位閨中之友,末將可曾識得?”

“許將軍當然不識得!”黃姑娘瞪了許平一眼,道:“我想許將軍大概是問她的府上,那個許將軍也許知曉……”

黃石有個義弟名叫張再弟,就是他的一個女兒即將出嫁。黃姑娘感慨一聲:“張嬸一連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兒子。張叔叔就娶妾生子,現在家中甚是不寧。”

許平不知道這是黃姑娘在同情姐妹,還是有感而發,所以沒有搭話。不過他記得黃姑娘的兩個庶母都逝世很多年,鎮東侯府應該沒有這樣的問題。在許平胡思亂想的時候,黃姑娘又傷感地說道:“家嚴曾說,人想一天不安寧,就打傢俱;想一年不安寧,就蓋房子;想一輩子不安寧,就娶二孃。”

雖然許平不知道黃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他很確信這是鎮東侯在有感而發,黃姑娘說完後似乎也自覺失言,回頭正好看見許平臉上表情變幻,怒道:“話雖這樣說,但我爹孃自然不一樣。”

許平忙不迭地把頭點得如同雞啄米:“那是,那是,當然。”

黃姑娘似乎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道:“為什麼女子就不能傳家呢?”

第二十四 臨行

這個問題在許平看來很簡單。中國自古由父親決定孩子的血緣,所謂“父精母血”的說法深入人心。這個理論認為,母親只不過類似於胎兒成長的培養皿。

許平自然而然地說道:“人當然是要姓父親的姓嘍。”

黃姑娘大聲道:“我爹說,孩子是從父母兩邊各繼承了一半。”

但許平卻很不以為然,隨口反問道:“那為什麼不論男女,都是長得像父親呢?”

黃姑娘不服輸:“不對,孩子也是像母親的。”

在許平看來孩子被母親血脈滋養十個月,長得有些像自然毫不奇怪,不過他不想爭下去,微笑道:“確實也是有一點像的。”

“我爹說過,父母兩邊都是祖先。”

從語言學來說,如果一種社會關係沒有獨特的專有名詞,那就意味著這種社會關係是為絕大多數人所漠視的,在絕大多數人心中對這種關係也是沒有概念的。傳統的中國人因為對父系的重視,在漢語詞彙中有父親、祖父、曾祖父、高祖父、太高祖父等一系列定義嚴格的名詞。出於對母親的尊敬,關於母親的父系方面詞彙也較多,比如外祖父、外曾祖父、外高祖父。但與之相比,母親的母系方面,延伸就要短得多,母親的母親的母親就已經沒有一個特定的名詞來稱呼;相對應的,外孫女的兒女也不具有專有名詞,顯然兩者之間的社會關係已經距離遙遠。

明朝人基本都知曉母親孃家的姓,一部分人知道姥姥和祖母的姓,但是對絕大多數明朝人來說,姥姥或者祖母的母親姓什麼,已經不得而知。

太高祖父——說到這個詞的時候,許平和其他明朝人的心中都會油然而生一種崇敬。正是這個人,從高高在上的神靈一般的祖先手裡接過家族不朽的姓氏,再傳遞給子孫。他們從父輩手中取得姓氏,並把它交給自己的妻子。而母親的母親的母親,這概念在人們心裡已經淡得陌生。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心中惦記著的是她的兒孫及其後代,而不會去想外孫女的後代。

許平很難接受黃姑娘的說法,問道:“不過……不知道小姐府上祭祖時,是祭拜黃家的先祖呢,還是……嗯……把許多系的姓氏都一起祭拜?”

黃姑娘沒有回答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