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報紙內容豐富,還會有對重大事件的評論文章,比一般乾巴巴的朝廷邸報要好看的多,許平和朱慈烺長久以來總是對遼民觀察家的評論進行探討和再評論。而隨著順明的氣氛日益緊張,最近遼民觀察家一直在仔細分析南明的弱點。
許平剛才說的就是遼民觀察家再三指出的一條,它稱南明的官員、甚至包括一省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都在人民心目中毫無威信,現在南明百姓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就是:官員都是蠢貨。遼民觀察家著名評論家馬馬燈寫道:試問,一個官員都是酒囊飯袋,而且已經被心明眼亮的人民所察覺、說痛恨、所蔑視的區區四省,如何能和朝氣蓬勃,萬眾一心的聖朝相敵?
遼民觀察家還揭露說,以前卿院的南明大夫互相謾罵時,曾有不少人以投順相威脅。看到這些報導後,許平就知道南明已經完了——如果把投敵掛在口上成為一種風氣,而且還能不受到懲罰時,那隻說明這個朝廷的人心已經徹底渙散。
最後許平還透過這份報紙看到了不少成就,比如遼東槍炮廠和火藥廠都在百姓的志願捐款下完成了,瀋陽的百姓不但捐款,還自行組織起來,每天都到郊外的工地上免費勞動好幾個時辰。遼民觀察家驕傲地宣稱,現在遼東不但可以有力地支援順廷軍事物資,而且更向四方蠻夷展現了大順的順天應人和軍民一心。
許平認為遼民觀察家說得不錯,以前他就認為自己在河南幹得不錯了,可是在河南的時候百姓從未捐款給他修建兵工廠,更不會長期免費勞動,以前雖然有徭役一說,但遼民觀察家早就說過,遼王為了響應順主的號召,把這些榨取百姓的手段統統取消了。
“大順的希望就寄託在遼東身上了,”許平對朱慈烺說過看起來最忠實於順軍理想的就是遼王吳三桂,而且身體力行比順軍的老人還要徹底:“真正讓我擔憂的不是有人彈劾我,我於國無用之人,就是再被罰,順王還能罰走些什麼?不就是些俸祿麼?”
現在許平擔心的是有人會彈劾吳三桂,認為他把遼東搞得如此紅火對順廷是一種威脅,許平有些擔憂地對朱慈烺說道:“只要遼藩能夠繼續存在下去,那這次亂世中流出的血液或許就可以算是沒有白流了。”
……
福建。
黃石今天接待了好幾位教授,這些學校本也是他多年前在福建開創,期間一直讓楊致遠關照的產業,雖然現在都已經不在他的名下,但大多還執行著和黃石當年建立時相差不多的規章制度。
把這幾個人找來主要是為了一個目的——改善火焰噴射器。
隨著各省卿院和總督府運轉日久,黃石變得越來越清閒,他就把幾年前開了個頭的火焰噴射器又拾起來。這個東西當初黃石剛提出設想時,周圍的人個個喊好,說這是一件能夠徹底扭轉戰場不利局面的神兵利器。
為了製造這個東西黃石花了很多的錢,所有的鋼瓶都是專門製造的,為了提煉火油還專門蓋了一個廠。花了這麼多的錢,黃石自然捨不得把這個東西扔下不管,不過最近財政稍微寬裕後他想繼續研究工作時卿院明確表示不同意,還有人揭發當初一些參與商都是抱著冤大頭的錢不掙白不掙的想法,投黃石所好竭力稱讚他的想法,而藉機虛報價格撈一筆錢。
因為黃石已經許諾既往不咎,所以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卿院根據這些供詞認定這件武器是種過於昂貴的兵器。而且一些軍官也認為恐怕不是什麼決定性的兵器,因此卿院表示不同意繼續投入鉅額資金開發它。
但出於對黃石的尊敬,卿院也留下了後門,說如果齊國公能夠把價格降下來,而且拿出更可行的開發計劃,威力也能再提升幾個檔次的話,那卿院還是願意支援他的想法的。
被回絕後黃石就一心想著要這個火焰噴射器照出一個先進版本來,讓那些對他不以為然的人好好看看,不過黃石也承認以他自己的工藝水平是肯定造不出來的,以前那些配件都也都是花天價造工廠主定製的,憑黃石自己肯定是連個鋼瓶嘴都造不出來。
這些被黃石請來的人中,有一個是造船匠出身,多年前就開始研究並且教授有關船底製造的知識,這並不特別,特別的是他試圖把船底製造的經驗總結成一套理論——就是找出為什麼要這麼造船,為什麼這樣造船才會省力、快速。
當初一時興起的黃石給這個人研究的學問起了個名字叫“流體力學”,剛剛得知早在快三十年前他的課程名就叫“船底製造。”,這個人教了這麼多年的書,不僅福建、廣東,就是日本、南洋也有很多他的弟子,已經是造船業的宗師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