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飛奔而過,秦德冬扔下一個木盆,一把揪住這個手下。
“嶽兄弟你要去哪兒?”秦德冬看了看赤手空拳的嶽牧:“你身上怎麼連塊木板都沒有?”
嶽牧拼命掙扎著,企圖從秦德冬的手中逃走“我要去劉家,他們家不知道怎麼樣了?”
秦德冬鬆開了手,但是緊跟著又搶上去,正要跑開的嶽牧又被秦德冬一把抓住。
“這個給你,嶽兄弟!”秦德冬把一個木盆猛地塞到了嶽牧的懷裡,嶽牧來不及說話,秦德冬就抱著另外一個木盆遠遠地跑開了。同時還聽到秦德冬叫道:“不必多說了,快去找劉家吧。”
秦德冬跑進家的時候,刺骨地冰水已經沒過了腳面,秦德冬的妻兒正惶恐不安地坐在床上,看到秦德冬衝進家門後,母子倆分別爆發出喜悅的叫聲和一聲嚎啕大哭。秦德冬二話不說的把一歲的兒子抱在懷裡,另一支手把驚呆了的妻子從床上揪起來,秦德東拖著母子二人往門外衝去。跑到門口的時候,水已經沒過了大腿,真冷啊,十月的河水瞬時浸透了秦德東的軍褲,讓他牙齒開始打戰。全身哆嗦著,秦德冬把兒子裝進了木盆,然後和妻子一起扶著木盆往外跑。
水越來越大,而且開始形成了波浪,秦德冬夫妻二人在黑夜裡掙扎著,身邊總能聽見其他落水者傳來的絕望呼叫聲。
浪也變得越來越大,木盆裡也進了越來越多的水,在浪濤的擊打下,隨時都有傾覆的威脅。而秦德冬的兒子在盆裡也發出越來越響亮的哭聲,用不了多久,木盆裡的水就已經沒過了一半,此時夫妻二人也都已經精疲力盡。秦德冬看到妻子已經顯得無力打水,差不多把全身的重量都系在木盆上,這更加重了木盆的負擔,已裝了半盆水的木盆邊緣已經離水面只有一毫之差。
“早知道不給嶽牧那個混蛋一個盆了!”秦德冬心裡忍不住想到。
在冒出這個想法的同時,秦德冬鬆開了雙手,隨著他鬆開了握著木盆邊緣的雙手,巨大的水浪迅速地將秦德冬和他的妻兒分開,黑夜裡秦德冬能聽見妻兒悲慼的哭聲和他們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秦德冬獨自在水中掙扎著,漸漸地他感覺全身都失去了力氣,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溼透了,像鉛塊一樣的把他往水裡拖。在秦德冬最後一次掙扎把耳朵探出水面的時候,確切地聽到了妻兒還在呼喚自己的名字,心頭懷著自己妻兒必定能夠脫險的堅定信念,秦德冬像一塊石頭似的,直沉水底,在周圍無盡的黑暗中,秦德冬最後的想法是:“終於被嶽牧那個混蛋害死了。”
大水傳來的時候,決堤的大水掃蕩著他們所遇到的一切…開封百姓剛搭建的茅棚被無情地掃蕩著,一些半大的樹苗也被洪水連根拔起。
在劉家門外的樹上,那幾只剛出生的小喜鵲唧唧喳喳地叫著,雖然它們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本能地感到巨大的威脅。在洪水撲到這棵樹的鳥窩上之前,這群小喜鵲的母親返回了鳥窩。母鳥落在它子女的頭上,用翅膀掩護著它們,擋在它們與洪水之間,併發出溫柔的叫聲安慰著這些雛鳥,雛鳥在母親的翼護下也安靜下來,直到它們和母親一起被洪水所吞沒。
轉天太陽出生的時候,曾經的闖營營地,還有開封百姓的臨時住處地,已經變成一片汪洋,大難不死的許平,還有他的衛士們和無數的軍民,肩並肩地擠在他們避難的山頭,這個山上的將士都是許平身經百戰的部下,但此刻他們人人戰慄不已,不少人已經被嚇得失魂落魄,,一個以往多次在戰場上證明過自己勇氣的好漢,甚至被嚇尿了褲子。
隨著水勢漸漸變緩,中午時分,越來越多的人和動物的屍體開始飄浮在水面上。許平舉目四望,所有看得見的高地上都擠滿了人,許平不知道自己的部下、朋友,還有同僚們到底命運如何,而且他也無法派人去打探。一些被擠在山坡邊緣的人趁著水退去一些後,開始去夠水中的飄浮物,這些人從水面上撈起一些飄浮的樹枝,打算把它們編成木筏出去偵察。
“這是怎麼回事?”許平此刻也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周圍的人面面相窺,卻說不出什麼話。
終於有一個面無人色的衛士回過神來,他嘴唇打著哆嗦,臉上全是不能控制的驚恐之色:“我們在開封打得太久了,一年來無論是我們,還是官兵,都沒有精力去修繕大堤,估計是垮掉了。”
“真是天意……天意……”許平口中喃喃地說道,一年多的心血、苦心經營的基業、足以抗衡朝廷的軍隊,看起來已經於一夜之間化為烏有,他抬起頭看著天空,心中滿是憤恨不平:“天公啊,昏君無道,殘民以逞,為何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