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細聲細氣地說道:“殿下,他知道的。”
“真是女生向外,”許平笑了一聲,又看向那個年輕人:“下聘吧。”
“啊,小生沒帶在身上,”書生驚叫了一聲,怕許平誤會連忙解釋道:“小生早就準備好聘儀了,不過確實沒有帶在身上,殿下稍坐,小生這便回客棧去取。”
“不必了,”許平揮手道:“你隨便給點就行,等你們走後我轉交給江家。”
“那怎麼可以。”書生在這個問題上倒是很固執,他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江清月:“江姑娘對我來說乃是無價之寶,豈能用廉價之物下聘?”
“說的也是,不過你搬著一堆東西來我府上,恐怕會惹人眼目,”許平心念一轉,突然有了主意:“你說江小娘子對你來說是無價之寶?”
“是,小生情願用性命交換。”
許平看到江清月垂頭不語,但眉目間全是喜色,輕輕嘆了口氣又追問一句:“果真如此嗎?”
“果真。”
“那好吧,江小娘子這跟你一去,恐怕以後她父母都不會認她了,我作為她的尊長,如果不索要厚聘實在是說不過去。”許平做好了鋪墊後提出要求:“將來你的長女,就隨江姓吧。”
“啊。”
“啊。”
對面的一對情侶同時發出驚叫,江清月抬起頭向許平喊道:“殿下索要這樣的聘禮,實在太過份了。”
“好吧,”不等許平答話,那個書生突然大聲答道:“小生對江小娘子一片至誠,蒼天可鑑。”
說完書生就寫下諾言,雙手捧著遞給許平:“多謝殿下玉全,小生的後世子孫,都是殿下所賜,小生今生此世,必長燃香燭,祝殿下福壽安康。”
“好好帶她吧,你原來準備用來做聘儀的金銀,都拿去辦校吧,這個可是個花錢的東西。”許平向書生表示可以帶他的聘妻離開了,最後他對江清月說道:“江小娘子你辦女校,必將開一代風氣之先。”
“多謝殿下美言,小女子一定百折不撓,讓世人皆如殿下這般評述,也會讓子孫們刻在墓碑上紀念:是殿下第一個給小女子這個評價的。”
……
許平不光給了他們路引,還給他們馬車和一些盤纏。
“明日就會有軒然大波,”許平送兩人出城後,對幾個參與此事的衛士交代說:“無論誰來問起,都不許說出他們的去向。”
“屬下明白。”
幾個衛士齊聲答道,他們現在心裡都是七上八下,一想到這件事的後果就膽戰心驚,一個心腹問道:“大人,江家也就算了,餘將軍……餘將軍也就算了,可主上,大人打算如何對主上交代呢?”
“我沒法交代。”許平哀嘆一聲,那對幸福的年輕人高高興興地走了,許平猜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會有怎麼樣的麻煩。
……
金鑾殿上,餘深河氣得把香爐都踢翻了,不但沒有人怪他君前失禮,反倒紛紛過去安慰他息怒,而許平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大殿正中央,面對著怒容滿面的順王。
餘深河大叫大嚷了一通,但現在木已成舟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江家雖然氣急敗壞但還是得收下許平轉交的東西,這些憑證是他們女兒不至於被始亂終棄的保證。
臨走時,餘深河氣憤憤地說和許平從此一刀兩段,他一刻也不想與此人共處所以馬上帶軍去山海關了。
苦主拂袖而去後,順王陰沉著臉讓無關的人都離開,只剩下他和許平二人。
“許將軍,你眼中還有寡人嗎?”順王狠狠一拍御座的扶手,力氣之大許平都有些擔心會把那扶手拍斷。
“你不把寡人當回事也就罷了,你一點顏面都不給寡人留……寡人也能算了,但是現在你這樣胡作非為,把朝廷的體統、顏面置於何地?”勃然大怒的李自成指著許平痛罵不休。
許平靜靜地聽著順王大發雷霆,只能偶爾說一聲:“臣罪該萬死。”
“這麼多御史彈劾你欺君罔上、欺凌同僚……驕橫跋扈、蔑視朝廷的奏章,你說寡人該怎麼辦?”
“臣罪該萬死。”
發了一通脾氣後,李自成稍稍收斂了點火氣,對許平哼了一聲:“許將軍你其實一點兒也不怕寡人,你知道寡人沒法把你怎麼樣,不然天下人就會說寡人苛待功臣……好吧,寡人是不能把你怎麼樣,等其他人也學著你的模樣蔑視朝廷,視寡人如無物,許將軍就開心了吧?”
“臣罪該萬死。”
三日後,順王和內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