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如此,你還是米脂縣令,以後在我面前自稱下官就可以了。”李自成吩咐左右去把縣令身上的繩索解開,讓他站起來聽令:“好好對待米脂的百姓,他們都是我的同鄉。”
“遵命,大王,下官遵命。”
縣令退了出去,許平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大廳的出口,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李自成。
“我,”李自成嚥了一口唾液,露出一個帶著苦澀的笑容,對許平解釋道:“我志在奪取天下,有一天我會是皇帝,豈能容不下一個小小的縣令。”
“大王,”許平沉聲問道:“大王為何要容他?末將很想知道理由。”
“因為我赦免了那些動手的人,他們奉官家之命行事,我不和他們計較了,而這個縣令也身負皇命,皇命難違。”李自成長嘆一聲:“一不做、二不休,這些奉命行事的人,我要不就一個都不赦,要不就一個都不殺。”
“大王您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李自成雖然口中這麼說,但臉上仍有悲痛之色,見狀許平輕聲安慰道:“體諒別人的難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王您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
“我會盡力而為,再說,這個官不錯,居然會為他的子民開脫,米脂有這樣一個縣令挺好,這樣的好官我要為我的鄉親們留下。”
這些話李自成翻來覆去地講顯得有些羅嗦,許平知道闖王心中氣苦,就進一步安慰道:“這帳終究還是要算在昏君身上,等我們攻破京師,就拿他問罪。”
“不錯,昏君既然做得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到時候我把京師朱家的皇陵挖了,他休要埋怨。”李自成臉上又露出恨恨之色,手也緊緊攥成拳:“我要先讓昏君看著我把他祖先的陵都刨了,再把他碎屍萬段。”
……
攻破西安以後,闖王李自成在這裡自立為王,稱順王,明確表達了和朱明爭奪天下的雄心,同時宣佈他的年號為永昌,明年也就是朱明的崇禎二十五年,將成為大順的永昌元年。
這對天下人來說是一個再明確不過的訊號,而對闖軍——現在的順軍來說,也是一件令人歡欣鼓舞的事。
在李自成宣佈建國改元的當天,嶽牧就歡天喜地跑去女營看望他的心上人,見到劉姑娘後嶽牧把嶄新的軍服展示給他的女孩看:“不錯吧?為了大王的典禮新做的。”
“大王什麼時候進行典禮?”劉姑娘覺得這件衣服和以前的近衛營軍服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同樣是漆黑如墨的顏色:“有新衣服當然不錯啦。”
“你仔細看看。”嶽牧忙轉過身,讓劉姑娘能夠看清他左臂上的一張布片。
“大順近衛營一等軍士。”劉姑娘把多出來的這張布片上的字念出來:“還叫近衛營麼?”
“當然了,哦,剛才你問典禮,這次大王只是稱王,所以一切從簡,後天就在秦王府祭祀天地一番,然後給我們換軍旗就完了。”滿心歡喜的嶽牧笑嘻嘻地說道:“從後天開始,我們就不是朱明的闖賊了,我們就是大順的官兵了。”
“行,好,官兵老爺。”劉姑娘仔細地看著嶽牧身上的軍服,片刻後說道:“先脫下來給我吧,這釦子縫得不是很緊,今晚給你縫縫結實。”
“等到大王攻入了京師,稱了帝,天下太平了,你說我是繼續當兵呢?”脫軍服的時候嶽牧若有所思地問道:“還是要一塊田,回家種地呢?”
“嗯。”劉姑娘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嶽牧而是立刻開始檢查起上面的針線來。
“問你呢。”嶽牧不滿地提高了一些聲調。
“怎麼都好。”劉姑娘雖然有一點害羞,但是也不對未來的歸屬還有什麼疑惑:“嶽大哥說如何就是如何。”
“要是當兵的話,子子孫孫可能都得當兵,這對咱家的孩子未必是福氣啊,我當兵也是陰差陽錯,要不是這天下大亂,誰願意當兵殺人啊。”嶽牧正在仔細地思索其中的利弊,他皺眉又想了想:“對,還是找大王和大將軍要塊田,回家種地吧,過太平日子。”
“好,嶽大哥說了算。”劉姑娘臉上微微一紅,細聲細氣地問道:“秦嫂子昨天又問了,問我們什麼時候成親,秦嫂子說不妨沾沾大王改元的喜氣。”說道這裡劉姑娘的聲音變得更低了:“嶽大哥覺得如何?”
嶽牧撓了撓頭,臉上露出些歉意:“還是再等等吧。”
“嶽大哥想等到什麼時候?這樣沒有名分卻總見面,女營裡已經有人在說怪話了。”劉姑娘顯得有些不滿,她一個單身姑娘,總是和一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