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得不好也斷無完全學不會的道理。
夏完淳在邊上聽了一會兒,等許平說完後他微笑道:“許將軍確實和陛下很像,難怪外人哄傳你是王上的弟子,嗯,其實也卻確實是。”
“是嗎?”
“是的,陛下和許將軍總是覺得別人能做到,那自己就能學來並且做得更好,陛下稱這是強者所為,我想許將軍一定能順利到達彼岸的。”大事已了,夏完淳想了想,又問道:“陛下曾經和許將軍有過一面之緣吧?陛下曾經和我講過一個故事,據說之前和三個人講過,許將軍也是其中之一,一個關於天公、虎狼和群羊的故事。”
“不錯。”
“我給了陛下一個答案,而陛下說我是唯一一個答對了的,哦,沒有對錯,是答得符合陛下的心意。”
“夏先生怎麼說?”
“自古官吏皆是虎狼,無論是在皇帝治下還是憲政之下,虎狼就是要吃羊。羊鬥不過虎狼,天公也無法把虎狼都去除,因為總會有新的產生,就是羊們起來打倒了舊的一批,那些領頭的其實也是虎狼,羊以為他們是同類其實完全不對。”
“唉。”這次輪到許平嘆氣了。
“所以天公會問羊群,你們是想要虎,還是想要狼?”夏完淳繼續說下去:“虎吃得太兇了,羊受不了了就換狼,狼想呆下去就要吃得比虎少,而漸漸的虎為了有東西吃也會和羊商量:我以後改吃老弱病殘,我為你們開拓新的草場!為了和虎爭奪,狼也會當半條看家狗,保護羊不被野狗、狐狸欺負。羊沒法和虎狼鬥,只能讓他們互鬥,挑一個更不壞的傢伙,雖然依舊要用血肉滿足虎狼,但是最後或許能夠讓虎和狼都把自己的胃口控制到最小——保證自己不餓死的胃口是羊能夠得到最好待遇;同樣他們也得多出一點力,在不累死的情況下,盡力去驅逐其他野獸——這也是羊能得到的最好待遇。”
“這就是齊公的憲政嗎?”許平輕聲評價道:“聽上去還是有些令人哀傷。”
“但許將軍恐怕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吧?”夏完淳又從懷裡掏出一本書,雙手捧著遞給許平:“這我幾年來在南面觀察憲政,每天都做筆記,隨時記下心裡的感觸和得失評價,許將軍此番遠走海外、自拓疆土,我記得許將軍立志要建立一個太平之世,這些記錄說不定能對許將軍有所幫助。”
“多謝夏先生,”許平知道這必然是對方多年的心血,他鄭重其事地接到手中,聽對方的口氣怕是以後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這讓許平突然想起一事:“夏先生,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許將軍請講。”
“順王的侄孫,李將軍諱來亨。”
“我當然知道李將軍了,我還見過他好幾面。”
“是的,他只剩下一個五歲的遺孤,交託給我照顧,此番遠走海外,實在不適合一個五歲小孩,在下想請夏先生幫忙,找個合適的人家……”
不等許平說完,夏完淳就慨然答應道:“不必另找人家,若是許將軍信的過我,我就把李將軍的遺孤帶回家教養,一定視如己出。”
把李家的孩子抱出來交給夏完淳後,許平又看了看對方剛送給自己的那本書:“齊王才思敏捷,發前人所未想,這點我是遠遠不如的,不過齊王的東西,我自信總是能發展一二,當初兵法便是如此;今天夏先生把這本有關憲政的書相贈給我,又給了我們第二次治國,改悔曾經錯誤的機會,我想我們一定不會重蹈覆轍,將來我們的國家成就也未必就在齊王之下。”
“所以說將軍和陛下相似,以此書相贈之前,我曾和陛下說過此事,陛下說‘許將軍肯定會以為他能做得比我強。’,不過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許將軍有此信心自是最好,我的一番心血也沒有白費,”夏完淳笑道:“不過陛下後面又說了一句:‘不過若是許將軍以為治國和治軍一樣容易,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陛下希望許將軍能有一番成就,他不怕許將軍做得好,因為許將軍做得再好,世人依然會說一句‘名師出高徒’,不是嗎?”
……
在向齊軍投降前,許平讓軍隊中傷殘和婦孺先一步躲開,萬一明軍要反悔不依不饒,至少這些沒有什麼威脅的人可以逃得一命,大部分人都奉命暫時躲開,但嶽牧等極少數忠心耿耿的部下說什麼也不肯離開,如果明軍最終反悔他們寧可和同袍死在一起。在十幾萬觀禮的齊軍面前,許平畢恭畢敬地向黃乃明投降,隨著最後一支抵抗的順軍放下武器,中國的內戰終於宣告結束。雖然齊軍的態度十分惡劣,但是黃乃明確實信守了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