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都知道準國師夫人陷入王陵的時候傷了腿,一直在國師殿養傷,所以才推遲了婚期,至於什麼失去功力一說屬於秘密,就鮮有人知道了。
王后雖然不知道楊藍到底怎麼了,但是眼尖的她還是能夠看到楊藍的“不適”。
相比,同樣懷著心思,很擔心的王后隱藏的本領就比楊藍強太多。
“沒什麼,就是有點……”楊藍扶額垂在桌子上,“有點頭暈。”
西門靖軒斜藐了眼楊藍,並未說什麼,輕輕飲了口酒,環視大殿。
樸實的石塊堆砌,沒有祁冥國那般的奢華,透出一種渾厚雄壯之氣。
這大殿中,此時正聚集著整個東渚最重要的人物……
“歐南,去吩咐下去,嚴加警惕。”西門靖軒側身,對候在身邊的歐南道。
聲音不高,隱沒在喧譁的歌舞中,旁邊的人聽不到,但是楊藍還有她身後的侍者都聽的清清楚楚。
歐南領命退下,那侍者的唇角微微勾起,所有人都背對著他,似乎無人看到。
而楊藍暗中握著裝有黃泉水瓶子的手更緊,臉色也悄然泛白。
“哈哈,怕是歐陽小姐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露過面,害羞了吧?”有使者的笑聲很粗獷,繞在大殿裡甕聲甕氣。
有人借楊藍開頭,其餘的使者也跟著笑起來,東渚王與王后儀態得體,他們沒有詬病之處,國師一看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否則也不會得到東渚王重用,那麼就剩下這個據說剛從祁冥國帶來的一個小女人。
在場的都是有眼色的人,對楊藍神情上微妙的變化都看在眼裡,怎能放過編排一番,藉以恥笑東渚?
本來,他們這次來東渚就是為了看笑話。
東渚王皺皺眉,看向西門靖軒。
歐陽銘藍先前敢對湖平公主下手,可知她並非怕事之人,此時當著眾使者的面又是使的哪一齣?
“歐陽小姐身體不適,請大王派人送她回國師殿。”
西門靖軒無視東渚王詢問的目光,無視殿下的笑聲,當然也沒有表現的對楊藍有多麼重視關心。
楊藍一怔,側目看向西門靖軒,淡漠的目光悠悠的直視前方,不帶半點情感。
他就連裝一下都不肯了麼?好像剎那間變的冷漠至極。這個樣子……就好像她所認識的景軒公子,是那個在海域的時候眼中從來沒有過她的景軒公子。
為什麼突然間沒有了那種“假”的感覺?
楊藍愣神之際沒有聽到東渚王許可的話,直到身邊有人來攙扶她,她才驚醒過來,甩手猛的一抖。
她以為是身後的那個侍者,恍惚間以為有人又要抓走她。
攙扶楊藍的侍女沒料到會遭到楊藍的反抗,一下被甩到一邊,不知所措。
西門靖軒側過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楊藍。
他終究還是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順階而下離開大殿,在最後的關頭制止她插手,到時候等接回馨兒,就像掉包的事從未發生過一般,再把人換回來,她還是楊藍,被千方百計尋回來的楊藍。
如果,楊藍是其他的女人,他不會一讓再讓。他已經殺了馨兒的一個妹妹,不想再害掉馨兒的姐姐,只因為她是馨兒的親人。
楊藍看著西門靖軒的那雙眼睛凝成深不見底的漩渦,還有搭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攏握成拳。
就好像,如果她不服從他的安排,他會揮手之間將她打出大殿。
“軒……”楊藍哆嗦著唇。
他是景軒,她是馨兒,他不能在盛宴上對自己怎麼樣的,不會的……
“歐陽小姐,您的東西掉了。”
眼見二人的氣氛不對,候在一旁的侍者開口道。
“啊?”楊藍一驚,手一慌,“啪”的一聲,真有東西從她的袖籠中掉出來。
“啊!”那個被楊藍甩到一邊的侍女只覺臉上濺到了什麼,趕忙用手捂,結果手上也是一陣灼痛。
“是黃泉水!”
王后一眼就認出那些隨著瓷瓶應聲碎裂,飛濺出來的淡黃 色液體,流淌在地上的那部分觸碰到桌腿,木頭當即受到腐蝕,短了一截,西門靖軒跟前的那張桌子登時翻到,酒盞,盤碟噼裡啪啦的碎了一地。
而楊藍的衣裙上也被灼了好幾個洞,這個樣子不久前她見過的……
那個侍女的衣裙也有灼毀的地方,但是她更在意自己受傷的臉跟手。
“我的手,我的臉……”侍女看到瞬間腐爛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