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你聽過這個名字嗎?”林馨兒問。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特意說出了這個名字,她爹深愛的女人,林府的二夫人。
之前在林家一直存著她們母女的牌位,林博每逢初一十五都會給她上香,所以對這三個字林馨兒是很熟悉的,只是從未親口說過。
她不願提,是因為孃親的緣故,就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死,所以令爹記恨了娘近二十年,她爹爹不會在意,其實當年她與她娘也差點就沒命了。如果死的是她們母女,她爹定然是不會如此惦念的。
夏語冰,原本是林家的二夫人,深居宮中的老宮女卻認得她,那麼她是否曾經也在宮中呆過?
“夏語冰,不是你二孃麼?”西門靖軒自然是知道這個人的。
“是的,就是她。”林馨兒點點頭,“有人覺得我跟她有些像。我沒見過她的畫像,不知哪裡相像。”
當年因為夏語冰的死,林博悲傷不已,不忍目睹畫像,一念之間便將她的畫像全部焚燒了,所以林馨兒只知其名,未見其人。
“是麼?”西門靖軒與林馨兒分開一些距離,放開目光凝視著她的臉,仔細的打量,“我倒是見過她的畫像,看起來你與她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完全是兩個人。”
“你見過?在宮裡?”林馨兒驚問。
她沒有想到,她沒有見過的人,林家都已經無存的畫像,西門靖軒卻見過。除了林博手裡,哪裡還曾有她的畫像?
“不是,還是二十一二年前的時候了,那時我四五歲,當時夏家的為官者侵吞了賑災白銀,被我的父皇處決,夏家的家眷受牽連被流放偏關,不知怎麼回事,當時的宰相,也就是你的外公進宮懇請父皇饒恕夏語冰,賜婚嫁給你爹為妾。由於你外公的求情,才留下了夏語冰。得到父皇的首肯後,你外公才去牢營裡帶出了夏語冰。”
“當時,我年幼好奇,偷偷的跟著,發現你外公並不認得夏語冰,手中一直帶著夏語冰的畫像,對比那個從牢營裡提出的犯人,確認沒錯後,才帶人離開。那畫像後來被你外公隨手丟掉,我撿起來看過,因為是夏家唯一留在京城裡的人,又是被宰相大人特意救出的人,所以印象深刻,只可惜當時夏語冰身著囚服蓬頭垢面,我距離的遠些沒有看清她本人,後來她嫁進林家直到出事,我也再沒見過她。”西門靖軒回憶道,“原本她就不是我在意的什麼人,你若不問,我也不會想起此事。”
“我聽林家的下人說孃親對二夫人有恩,這麼說來,夏語冰嫁到林家還少不了我孃的出力,如果沒有外公,當時爹爹也沒什麼能力,夏語冰也早就跟夏家的人一起流放了。”林馨兒道。
虧得她娘如此大度,卻因為夏語冰的死被爹一直記恨,全然不在意她曾經做過的事。
“你能將當年的畫像憑記憶模仿畫出嗎?”林馨兒問。
西門靖軒能將當年他們相遇的情形畫出來,畫功必然也是很不錯的。
西門靖軒眯著眼想了想,“應該還能模仿出**分吧。”
“來,你幫我畫出來,讓我看看她的模樣。”林馨兒拉著西門靖軒站起身,走到桌前。
夕陽西下,屋子裡的光線很暗了。
林馨兒將桌上的燭臺點燃,替西門靖軒鋪好紙。
西門靖軒看著林馨兒宛若童真般的好奇心,笑笑,繞到桌子後,選擇他的身影投照不到窗子上的位置站定,取出筆筒裡的毛筆,沾著硯臺中磨好的墨,搜尋著兒時的記憶,開始作畫。
白色的紙上漸漸勾勒出一個女子的輪廓。
林馨兒側著頭看著紙張上漸漸呈現出的人。
西門靖軒的畫技很不錯,繪出的每一根線條都很熟練,不一會兒,大致的模樣就勾畫出來。
林馨兒拿起燭臺,湊近照著那個畫像,讓自己看的仔細。
雖然線條很簡單,不加修飾,但是,林馨兒能夠看出這個畫中的人,對她來說好像不陌生……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西門靖軒收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雖然時隔二十年,但是畫出的模樣跟他記憶中的模樣相差的並不遠。
馨兒想看畫像,他便儘可能接近的去畫出來,讓她看到一個比較像的人,滿足她的好奇心。
“你看,你跟她可是很不像,那些說像的人估計也是為了討好你爹吧。”西門靖軒將毛筆丟進筆筒裡,笑道。
“是,不像。”林馨兒將燭臺放下,雙手拿起畫像,緊緊的盯著,“這就是你記憶中的那個畫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