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長夜無聊,二人相約在月下對詩。起初他倆一唱一和,謝瞻對顧愷之的詩稱讚備至,顧愷之十分高興,興趣越來越高。到了下半夜,謝瞻感到支援不住了,耍了個滑頭,找一個手下人給自己做替身與顧愷之繼續對詩,自己卻去睡大覺了。而興致正濃的顧愷之卻絲毫沒有發覺,堅持一直對到天亮。第二天,他才知道受了謝瞻的騙。這個故事說明顧愷之並非有痴病,而正是他專心致志做學問和待人真誠的表現。另一個記載說,顧愷之和桓溫的兒子桓玄是好朋友。他把自己畫的一櫥櫃最得意的畫,寄存在桓玄那裡。寄存時,他在櫥櫃上都貼了封條,題上字。不料當他去取畫時,啟封一看,卻發現這些畫一張都不剩了。很明顯,這是桓玄故弄玄虛,偷偷啟開封條竊去了畫,然後又煞有介事地把封條重新貼上。然而顧愷之卻逢人便說:這是由於他的畫太好了,能夠通靈,所以和仙人一樣羽化上天了。後人從這件事說顧愷之是個書呆子,其實不然,顧愷之受過桓氏兩代的照顧和信任,即使桓玄做了這種不夠朋友的事,顧愷之也不願影響他們的關係,因此他故意這樣說。所以,所謂“痴絕”,實際上只是人們對顧愷之的一種誤解。
顧愷之一生作了許多畫,可惜留下傳世的真跡實在太少了。專家認為,流傳於世的他的三卷名畫《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和《列女仁智圖》,都已不是他本人的真品,而是後人的摹本。從這些摹本,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顧愷之畫的特點和風格的。
二十四、“天下轉漕,仰此一渠”
──縱貫南北的大運河
臧 嶸
“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煙花三月下揚州”。這是唐代大詩人李白提到揚州的著名詩句。在人們印象裡,揚州是一座繁華而又風景優美的城市,我國古代,人們常把揚州與西安、洛陽、開封、南京、杭州、北京六大古都媲美。這是為什麼呢?主要是因為大運河給了它得天獨厚的條件。現在,揚州地區仍受著大運河的遺惠。在揚州東北約五公里處,有一個地名叫茱萸灣。這是隋唐時期運河由北向南進入揚州的第一個碼頭。隋煬帝三下揚州,都從這裡經過。當時茱萸灣是我國國內重要港口,來往船隻客商極多,因為是交通要道,也相當繁華。唐朝詩人姚合有詩:“江北煙光裡,淮南勝事多;市廛持燭入,鄰里漾船過。有地惟栽竹,無家不養鵝;春風蕩城郭,滿耳是笙歌。”形象生動地描繪了當時這座運河城市的盛況。
我國的大江大河,大部分都是從西往東橫向流動的。在現代化陸路交通工具還沒出現的情況下,開闢一條縱貫南北的水路運輸線,就顯得十分重要。這一歷史任務是在隋煬帝時代完成的。
當時,修河工程對人民是一場災難。由於隋煬帝強徵幾百萬民工修築運河,嚴重地破壞了生產,使成千上萬的民工慘死在運河工地上。晚唐文人韓偓寫的《開河記》,以傳奇的形式,描寫了修河民工的悲慘生活。文中寫道,隋煬帝派遣了酷吏麻叔謀主管修河,強制天下十五歲以上的丁男都要服役,共徵發了三百六十萬人。同時又從五家抽一人,或老,或少,或女子,擔負供應民工的伙食炊事。隋煬帝還派出了五萬名彪形大漢,各執刑杖,作為督促民工勞動的監工。因為勞動負擔很重,監工迫責太急,動不動就用棍棒毒打,所以不到一年,三百六十萬民工死者竟達二百五十萬人。麻叔謀在淮北一帶胡作非為,貪汙受賄、恣行享樂。因為他濫施淫威,兇狠暴虐,運河地區人民竟把他視為吃人的妖魔。唐人小說《隋遺錄》記載,當地每當小孩哭鬧,一聽大人說“麻胡(麻叔謀)來”,就立即聲止。上述固然是小說家言,但也反映了隋王朝在開鑿運河工程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
隋朝的大運河全長四千多里,以洛陽為中心,共分四段,自沁水入黃河處至涿郡(今北京),名日永濟渠;自洛陽至盱眙(Xu yi,今江蘇盱眙)入準,日通濟渠;自山陽(今江蘇淮安)至江都(今江蘇揚州),名邗溝;自江都至餘杭(杭州),名江南河。大運河修整得十分氣派,據歷史記載,“水面闊四十步,……兩岸為大道,種榆柳,自東都(洛陽)至江都,二千餘里,樹蔭相交。”全部工程自煬帝大業元年(公元605年)起,至大業六年(公元610年)即告完成。這樣短的時間,完成這樣一個大規模的工程,廣大勞動人民所付出的辛勤勞動,是可以想見的。
運河修成後,隋煬帝為了炫耀自己的威儀,曾先後三次乘龍舟“遊江都”。至今,在揚州一帶尚有隋煬帝下揚州的許多傳說。據說,其中一次是因為揚州盛開著一種罕見的瓊花,隋煬帝為看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