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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湯姆轉身走到暗處,脫掉衣服,換上睡衣褲。她走進臥室,開啟衣櫃,找尋睡衣。他走進洗澡間刷牙。出來後,她已躺在床上了。他關掉浴室的燈,摸黑走到她側邊自己通常睡的地方躺下,被子蓋到自己的腋窩。他們分開躺著,就象兩條鐵軌,互不相干。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彼此都清楚知道對方清醒著。

終於,湯姆開口:“我今天叫他來我辦公室,但他拒絕了。”

“你能責怪他嗎?他也和我們大家一樣,不知怎麼辦。”

“我真拿不準該作什麼?”

“算了,別問我,”克萊爾話中帶刺。“她說了些什麼?”

“誰?”

“那孩子的媽。”

“我怎麼知道?”

“那你沒向她諮詢?任何事都可以諮詢她的麼?”

“哦,上帝作證,克萊爾。”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的?”

“別這麼疑神疑鬼的。”

“什麼疑神疑鬼?你在廚房裡,拿起電話,撥號給她。你怎麼不知道她的號碼?”

“她的號碼在學校的檔案裡,你知道我對電話號碼的記性特別好。”

“當然,”她酸溜溜地說。調轉背,面向衣櫥。

“克萊爾,她和我真沒有什麼。”

“別說了!”克萊爾後背豎立,從肩頭上回過頭來,一隻手在被子上的黑暗中揮舞。“你別為自己辯解了,因為我現在不知道該相信你什麼,我已經受夠了。我今晚上和露絲談了,她說她看見你和那個女人在汽車裡,上個星期六,在西亞蒂前面的停車場裡。”

“我告訴過你,我那天與她見了面。”

“在汽車裡,我的上帝!你和她在汽車裡相會,就象有些……有些偷油婆一樣,象低情調的偷情者一樣,在停車場裡,在汽車內。”

“我還能在其他什麼地方見她?難道去她家裡不成?我要是說我去了她家裡,你會感覺好些?”

“胡說,你不是去了嗎?去沒去?昨天下午你又去哪兒啦?”

“我去我父親那裡了。”

“我能相信?”

“你給他打電話。”

“我可能要打的,湯姆,也許我馬上就打。”

“我們坐在門廊裡,喝了兩聽啤酒,我把有關肯特的事對他講了。”

“那他怎麼說?”

“我想你會打電話給他,直接去問他好了。完了後,還不相信,再來問我,你直接對他講吧!”

他翻轉身,也用背脊對著她。

背對著背,怨氣難消,設想各種反駁、報復的口實,言詞尖刻,比以前已經說出的更能傷人。他們真希望有兩間單人床。

好象幾個鐘頭過去了,他們陷入一陣陣半睡半醒的狀態中,床上一半稍有動靜,就會驚醒另一半。稍有碰觸,就會趕快退讓開,遠遠避開床墊的中心分界線。深夜,雖然每個人都醒來幾次,但沒人為了消出煩悶,求得和解,悄聲說一句道歉的話。兩人即使睡著了,也知道明天的日子不會比今天更好過。

第二天一早,上課以前的英語部會議上,湯姆又和克萊爾對面了。他再次感到在克萊爾的監視下,深身不自在。同時,又再次感到他們的同事們投來的奇異目光。他們都很容易地感受到了他們夫婦之間的緊張氣氛。學生開始到校了,湯姆仍然站在大廳裡監視著人群,並等待肯特。但這孩子可能走了另一道門進來,以避免與他見面。中午,他看到切爾茜和艾琳單獨坐在一起,肯特則遠遠地在餐廳的另一頭,和比薩·羅思特德以及一群其他橄欖球隊員們坐在一張桌子上。以往羅比常和他們坐一起,今天卻分開了。湯姆仍象平常一樣巡視著餐廳,不時在這裡那裡停下來,向學生們微笑講幾句話,但卻避開肯特的桌子。他看著他離開,把牛奶紙盒丟在拉圾桶內。在這巨大、嘈雜的餐廳裡,他的目光尾隨著肯特離去,湯姆感到一股熱流驅使著他,使他心中充滿渴望。真正人性的希望使得他心痛,那是他的兒子,他那黑頭髮,固執,痛苦,被遺棄的兒子。昨天他拒絕執行他的命令,讓湯姆坐等著,心臟提到喉嚨裡。直到第七節課下課,他才確信肯特不會來了。

下午兩點剛過,湯姆正在整理辦公桌,準備去學區辦公室開會。這是學區督學每月召開的全區16所學校的校長或副校長的例行會議。他關上學校經費預算書。這個預算他已看了許多次,做了一系列修改,準備今天上報。他正考慮怎樣處理一個學生的處分報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