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腳邊的泥土中,正插著那另一截斷掉的桃樹枝。
範揚明白自己對上楚先生絕沒有還手之力,這是不爭事實,可眼下情形卻令他完全懵了,面對楚先生的厲聲質問,半個字也答不出,只好求助地向聞衡看去。
慶王世子款款起身,揹著手緩步踱出涼亭,頗具氣度,輕描淡寫地誇獎道:“不錯。”
聞徹怎麼也想不到十拿九穩的比劍竟然會輸,一時語塞。範揚此時方有了實感,心神激盪,驀然跪倒,大聲道:“屬下贏得實在僥倖,全賴世子指點!”
此言一出,滿園懷疑訝異的眼神齊刷刷射向聞衡。他背在身後的十指迅速蜷起,心裡暗罵範揚莽撞,臉上卻適時浮現出恰到好處的迷茫神色,正瘋狂思考該如何糊弄過去,旁邊忽然響起一個洪亮聲音:“吾兒機敏,範揚勇毅,兩小兒聯手,竟能險勝褚家高徒,這場比試著實精彩!”
人尚在五丈之外,聲音卻已先至,清清楚楚地迴盪在眾人耳邊。聞衡循聲望去,立刻拱手道:“父親。”
園中響起一片參差不齊的“參見王爺”之聲,慶王聞克楨闊步走來,隨意道:“不必多禮。”
他徑直走向聞衡一行,對楚先生道:“還未請教這位先生大名。”
聞克楨貴為皇族,在武林中也是數得上的高手,在他面前,聞徹絕不敢隨意糊弄。況且方才聞克楨已經叫破了“楚先生”的身份,此時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回話:“慶王叔,褚前輩是我父親舊友,近日遊歷時途經京城,特地登門拜訪,侄兒……”
“楚先生”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朝慶王微微躬身,道:“在下褚柏齡,久聞王爺大名。”
此“褚”非彼“楚”,昔年褚家先祖褚雪堂於拓州司幽山上悟道,登臨萬仞,從山巔狂風流雲中獲得啟發,創下“風字訣”與“雲字訣”兩套劍法,獨步武林,被尊為“司幽劍祖”。拓州褚家也因此興旺壯大,崛起成為武林中不可小覷的一脈。褚柏齡自小受家族教導,雖非一流高手,武功卻也遠勝在場眾人。
他原本肯隨聞徹出門露面,是有心入世,兼自負武功,萬萬想不到初戰就踢到了鐵板,這鐵板還是聞克楨的寶貝兒子。他一次性把慶王建王得罪了個透,再想留在京城恐怕都困難,索性斷了先前的念頭,坦蕩道:“早聽說慶王府武功非同尋常,家學淵源,今日果然領教了。”
聞克楨矜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