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二人在說什麼,忽然“哇”地放聲大哭起來。
聞衡從沒看見過有人哭得這麼委屈,一邊跪在地上嚎啕,一邊死抱著他的手不肯鬆開,眼淚不斷地流下來,很快將衣襟洇溼了一大片。
他一定吃了很多苦,也許走投無路,也許慌亂害怕,但偷棗被人發現時沒哭,反而是一句溫聲相勸,就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他的防線。
“算了。”
聞衡搖搖頭,嘆了口氣,將他整個兒從地上抱起來:“連這個也一起洗洗吧。”
在範揚的印象裡,聞衡這位大少爺不是愛管閒事的人,憐憫之心也十分有限,至少從沒幹過往家裡撿乞丐的事。這個小賊不知怎麼竟入了他的眼,聞衡不但親手把他搬進了屋裡,還大有尋根究底、摸清此人來歷的意思。
依他所見,這小孩不過是個流落街頭的乞兒,若說身世悲慘,京城一條街上的乞丐個個有不重樣的故事,要說所作所為,偷廟裡的棗子也不能顯得他格外出挑。唯一可取之處,就是這小孩長得還行,雖然瘦得不像樣,但細看頗有幾分清秀。
可好看有什麼用?他們世子還不夠好看麼?
範揚一頭霧水,聽見聞衡在裡頭叫他,壓下疑惑推門而入。聞衡把用毯子裹成一個卷的孩子遞過來,囑咐道:“你帶他出去擦乾淨,晚膳準備好了就先吃,不必等我。”
那孩子剛痛哭過一場,寺裡沒什麼吃的,聞衡餵了他幾塊素點心,哄著先洗了個澡,怕他又餓了,所以催範揚趕緊帶著去吃飯。他自己如此折騰一番,好潔天性發作,連飯都顧不上吃,非要沐浴過心裡才能舒坦。
範揚尋手巾來替那小孩擰乾頭髮,他面前擺著一桌素齋,雖難稱豐盛美味,卻比干癟的棗子好多了。照理說他餓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