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縛七八根純鋼打就的鏈條┅┅” 張無忌越聽越怒,喝道∶“我問你話,便該據實而言,這般胡說八道,瞧我不要了你的狗命!金毛獅王謝大俠雙目失明,說甚麼雙眼精光閃閃?”壽南山的牛皮當場給人戳穿,忙道∶“是,是!想必是小人看錯了。”張無忌道∶“到底你有沒有見到他老人家?謝大俠是怎麼一副相貌,你且說說看。”壽南山實在未見過謝遜,知道再吹牛皮,不免有性命之憂,忙道∶“小人不敢相欺,其實是聽師兄們說的。”
張無忌只想查明謝遜被囚的所在。但反覆探詢,壽南山確是不知,料想這是機密大事,這小腳色原也無從得悉,只得罷了。好在端陽節距今二月有餘,時日大是從容,待傷勢全愈後前去相救,盡來得及。 三人在中嶽神廟中過了數日,倒也安然無事,少林寺中並未派人前來聯絡。到得第八日上,趙敏之傷已全愈了七、八成,張無忌體內真氣逐步貫通,四肢漸漸有力,其時若有敵人到來,要逃跑已非難事。那壽南山盡心竭力的服侍,不敢稍有異志。趙敏笑道∶“萬壽無疆,你這胚子學武是不成的,做個管家倒是上等人材。”壽南山苦笑道∶“姑娘說得好。”張無忌和趙敏每日吃著壽南山精心烹調的美食,中嶽神廟中別有一番溫馨天地。又過十來日,兩人體力盡復,張無忌便和趙敏商議如何營救謝遜。
趙敏道∶“本來最好的法子是真的點了‘萬壽無疆’死|穴,派他回去少林寺打探。只是這人太過膿包,多半會露出馬腳,反而壞了大事。這樣罷,咱們便到少室山下相機行事。只是咱們二人的打扮卻得變一變。” 張無忌道∶“喬裝作甚麼?剃了光頭,做和尚、尼姑嗎?”趙敏臉上微微一紅,啐道∶“呸!虧你想得出!一個小和尚,帶著個小尼姑,整天晃來晃去,成甚麼樣子?”張無忌笑道∶“那麼咱倆扮成一對鄉下夫妻,到少室山腳下種田砍柴去。”趙敏一笑,道∶“兄妹不成麼?要是扮成了夫妻,給周姑娘瞧見,我這左邊肩上又得多五個手指窟窿。”
張無忌也是一笑,不便再說下去,細細向壽南山問明少林寺中各處房舍的內情,便道∶“你身上被點的死|穴,都已解了,這就去罷。”趙敏正色道∶“只是你這一生必須居於南方,只要一見冰雪,立刻送命。你急速南行,住的地方越熱越好,倘若受了一點點風寒,有甚麼傷風咳杖,那可危險得緊。”壽南山信以為真,拜別二人,出廟便向南行。這一生果然長居嶺南,小心保養,不敢傷風,直至明朝永樂年間方死,雖非當真“萬壽無疆”,卻也是得享遐齡。 張趙二人待他走遠,小心清除了廟內一切居住過的痕跡,走出二十餘裡,向農家買了男女異稼人的衣衫,到荒野處換上,將原來衣衫掘地埋了,慢慢走到少室山下。
到得離少林寺七、八里處,途中已三次遇到寺中僧人。趙敏道∶“不能再向前行了。”見山道旁有兩間茅舍,門前有一片菜地,一個老農正在澆菜,便道∶“向他借宿去。”張無忌走上前去,行了個禮,說道∶“老丈,借光,咱兄妹倆行得倦了,討碗水喝。”那老農恍若不聞,不理不睬,只是舀著一瓢瓢糞水往菜根上潑去。張無忌又說了一遍,那老農仍是不理。忽然呀的一聲,柴扉推開,走出一個白髮婆婆,笑道∶“我老伴耳聾口啞,客官有甚麼事?”張無忌道∶“我妹子走不動了,想討碗水喝。”那婆婆道∶“請進來罷。” 二人跟著入內,只見屋內收拾得甚是整潔,板桌木凳抹得乾乾淨淨,老婆婆的一套粗布衣裙也是洗得一塵不洩。趙敏心中喜歡,喝過了水,取出一錠銀子,笑道∶“婆婆,我哥哥帶我去外婆家,我路上腳抽筋,走不動了,今兒晚想在婆婆家借宿一宵,等明兒清早再趕路。”
那婆婆道∶“借宿一宵不妨,也不用甚麼銀子。只是我們但有一間房,一張床,我和老伴就算讓了出來,你兄妹二人也不能一床睡啊。嘿嘿,小姑娘,你跟婆婆說老實話,是不是背父私奔,跟情哥哥逃了出來啊?” 趙敏給她說中了真情,不由得滿臉通紅,暗想這婆婆的眼力好厲害,聽她說話口氣不似尋常農家老婦,當下向她多打量了幾眼。但見她雖弓腰曲背,但雙目炯炯有神,說不定竟是身有武藝。趙敏情知張無忌還像個尋常農夫,但自己的容貌舉止、說話神態,決計不似農女,便悄悄說道∶“婆婆既已猜到,我也不能相瞞。這個曾哥哥,是我自幼的相好,我爹爹嫌他家中貧窮,不肯答應婚事。我媽媽見我尋死覓活的,便作主叫我跟了他┅┅他出來。我媽媽說,過得三年兩載,我們有了┅┅有了娃娃,再回家去,爹爹就是不肯也只好肯了。”她說這番話時滿臉通紅,不時偷偷向張無忌望上幾眼,目光中深孕情意,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