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藥…”我沒反應過來,“哪個藥?”
“就是”,家雯遲疑一下,“事後丸。” 她的聲音壓得更低。“事後丸…我沒吃過啊。”
“上次不是你…”家雯這才像突然醒悟過來,“對了,不是你,是於樂瑤跟我說她去醫院配了一瓶…”她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你說於樂瑤配了一瓶事後丸?”
“是啊。”
“她要一瓶事後丸幹什麼?”我條件反射地問。
“我怎麼知道?” 家雯的口氣稍微輕鬆一點,“唉,你那個他聽見了吧?”我轉頭看看嶽洋,他斜靠在床頭,頭枕在一隻胳膊上,正聽得津津有味。
“聽見了。” 我對話筒說。
“他不會誤會吧?”家雯有些歉意。“不會,他最喜歡這種話題。”我拿起枕頭按到他臉上去,他把枕頭移開,下巴擱在枕頭上,繼續對我不懷好意地微笑。
“對了,你要這個幹什麼?”
“我……”我彷彿看見家雯在電話那頭微微皺起眉毛,“出了點意外。”
“跟你老公?”我脫口而出,隨之意識到這個問題有些愚蠢,家雯是那種只要她認為不應該,黃曉明脫光衣服站在面前對她擺pose都可以鎮定自若地說“先生,小心感冒”的女人。
果然,她像是有些不高興,“還跟誰?”
“哇,你們好熱情。”我本來想緩和一下氣氛,不小心馬屁拍到馬腿上。
“我掛了,”家雯沒心再和我講吓去,“我馬上要給樂瑤打電話。下午就要出差去北京,行李還沒理好,估計沒時間去醫院了,真是的,”她不悅地嘀咕一句,拉長嗓音喊了一聲“不對,那一條啊,你這件襯衫已經夠亮了,還打條花領帶,難看死了…”然後轉回來,“我收線啦。”
“Byebye。”我對著話筒的“嘟”聲說了再見,躺回床上,我們一起聽著外面清晨的市聲。
過一會,他問我,“你吃藥嗎?”我看看他,搖搖頭。
他轉過來,“那…不要緊吧?”
我想了想,“應該不要緊。”
“真的?”
“我很準時的。”
“你從來不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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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我覺得那是男人的責任。”
他微笑地說,“我覺得那是女人的責任。”
“男人的責任。”
“女人的責任。”
“男人的責任。”
“女人的責任。”
“男人應該懂得保護女人。”
“女人應該學會自我保護。”
我垂下眼簾,不再說話。
我們靜默一會,他問我,“怎麼了?”
“沒什麼。”
他伸手扳過我的肩膀,我把頭靠過去。
“我不喜歡吃藥,”我輕輕地說,“那樣,感覺不太好,” 我抬起頭看看他,“那樣的話,感覺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好像…人盡可夫,” 我舔舔嘴唇,“是不是有點可笑? ”
他靜靜地看著我,過了一會,說,“我們來石頭剪子布吧。”
我點點頭,“三局兩勝。”
第一局,我出石頭,他出剪子。我贏了。
第二局,我出布,他還是出剪子。他贏了。
第三局,我出剪子,他伸出拳頭。我們默默地看著對方,嶽洋的嘴唇慢慢地往上翹起,展開微笑的那一個剎那,他的拳頭也緩緩展開。
“你贏了,”他說,“不吃藥。”
我對他微笑,眼睛裡有些酸酸的。
那天傍晚,我站在公司附近一家超市的過道里,心猿意馬地望著一堆堆衛生棉,過道那頭,嶽洋正對著嬰兒尿布旁邊一溜五顏六色的小盒子聚精會神地研究。
我直起身,小聲問他,“好了沒有?”
他沒轉頭,抬起手示意我過去。
我猶豫一下,走過去,“你在看什麼?”
“新出來好多品種,”他從架子上數過去,“你看,這個牌子有浪漫裝,熱感裝,超薄裝,經典裝,情迷裝,摯愛裝,螺紋裝…我在研究它們都有什麼區別,”他拿起“螺紋裝”的盒子看後面的說明書,“以紋理設計,給您和您的她帶來強烈的興奮感…”
“拜託你別唸了好不好。”我紅著臉拉住他。
“一盒三十四塊,好貴啊,”他看看我,“我在想是不是我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