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還剩下一半兒的量,然後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磨上個把小時,到了臨走前,你很可能,感覺胃裡又有空間了,於是……都已經起身的你,就是忍不住,要把面前的最後一杯酒給喝了,或者就是隨手再夾上一口菜吃,就彷彿沒塞這最後的一口,你就走不了。
獨孤永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沒多想,順手拿起黃東來面前那碗酒,咕嘟咕嘟就給幹下去了,喝完他一抹嘴,這頓午飯才算是有了一種“達成感”。
誰知這一碗酒,可是要了命了。
眼下,察覺到異狀的霍鳴剛出完招,立馬就回身折返,施開輕功前縱了幾丈,再伸手一掠,將失去意識、瀕臨墜臺的獨孤永給撈了起來。
把人扛在肩上時,霍鳴的冷汗就下來了,因為他明顯可以感到此刻的獨孤永已是氣若游絲、性命岌岌可危。
身為一方梟雄的霍鳴很清楚,如果獨孤永死在臺上、死在他的手裡,那將意味著什麼……
到時候他要面對的,恐怕就不是什麼爭尋蠶戒和少年英雄會主辦權的問題了,而是要思考一下獨孤勝來找他玩兒命該怎麼辦。
也就在這時……
就見解說席上兩道人影chuachua兩下就躥了出來。
“來來來,我也搭把手。”黃東來用一種聽著並不慌亂,只是在張羅著什麼的口氣,領著霍鳴,迅速將獨孤永往後臺搬去,“哎呀,永哥你也太不小心了,咱先去後臺休息休息。”並且在這個過程中,他還假裝跟獨孤永對話,給了人們一種獨孤永其實並無大礙的印象。
而臺上,孫亦諧則是湊到聞太騋身邊,小聲讓這位裁判照常宣讀了賽果,並在聞太騋喊完話後,又親自宣告了比賽現在要先暫停一下,但馬上就會繼續。
一時間,臺下也有點搞不清狀況,但好在現場還不至於陷入混亂,畢竟每場比賽之間本來也有一定的間隔;只是……已有不少看得分明的人,都在議論著獨孤永的傷勢怕是不輕。
同一時刻,後臺。
這次比賽準備很充分,所以連“醫療帳篷”都有,獨孤永被第一時間抬了進去,這就讓接下來的事情不至於暴露在後臺那麼多人的注視下。
“獨孤大哥!”
這帳篷,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但獨孤勝和高家父女自然是可以進來的。
且看那高壓鈿,跑得比獨孤勝還快,第一個俯身上前檢視獨孤永的傷勢。
但她一湊近,表情馬上陡變,心也已經涼了半截。
也幾乎是在同時,在帳篷裡待命的一名郎中也湊了上來,快速檢查了一下獨孤永。
“他……怕是快不行了。”檢查的結果也不出意外,一個經脈盡毀、陷入昏迷的人,以當時的急救能力而言,是斷無救活希望的。
“霍鳴。”片刻後,獨孤勝的聲音響起。
事已至此,他自不會再用“霍掌門”這樣的尊稱;他只是用冰冷、低沉、又暗含著些微顫抖的聲音,問了句:“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獨孤勝的手,都已經握在劍柄上了。
獨孤勝今年已年過花甲,就獨孤永這麼一個兒子,他們父子間的感情也一向不錯,本來他這次到滄州是來解決兒子的終身大事的,且眼瞅著好事兒都快成了,誰能想到,就方才那一盞茶的功夫,他直接就從天堂落到地獄,走到了即將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步……這會兒獨孤勝還能保持理智,在直接動手“報仇”前問那麼一句,已算是不錯了。
“獨孤前輩,非是霍某要推卸責任,但剛才擂臺之上,事有蹊蹺……”霍鳴一邊不失禮貌地試圖穩住對方,一邊也已在暗運內力。
霍鳴也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這幾句解釋也只是走走形式了,即便獨孤永的遭遇另有隱情,他也得先從眼前這個悲憤的父親手中活下來,才有命去查。
就在這兩大高手劍拔弩張,隨時可能爆發一場殊死拼殺的當口……
“不要慌!”孫亦諧忽然大喝一聲,“永哥還有救!”
這話不說便罷了,說了獨孤勝就有點遷怒而來,他瞪著孫亦諧,咬牙切齒道:“人都這樣了,還說什麼有……”
“閉嘴!”誰知,孫亦諧竟然還敢打斷對方,並且用斬釘截鐵的語氣道,“我說有救就有救。”他微頓半秒,立馬解釋道,“前幾年有一次,我都已經嚥氣兒了,黃哥也把我救回來了,現在永哥不是還有口氣兒嗎一定還有辦法,是不是啊,黃哥”
黃東來一聽,心裡當時就是罵街,他心說:合著你這麼有自信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