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縮脖子,“姐姐,風好象真的挺大的。”
素素瞪了他一眼,氣道:“膽小鬼,沒點男子漢風範,點點風就嚇成這樣,風大了才好玩!”
書白挺直了腰竿道:“書白才不怕,書白是怕冷著了姐姐,姐姐要染風寒的。”
素素敲他一記,“藉口倒蠻多。”於是拎著書白的脖子,不理勸阻,把他半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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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夾飄雪,清幽的梅香滲進五臟六腑,素素凍得臉青鼻子紅的,卻有股想哭的衝動,凌雲,你去了哪裡,天大地大的,你要去哪裡??素素頹然跪在地上,是我害了你,我不該叫你記著那天的美好,記著曾經的我們,你應該忘了我,徹徹底底忘了我。
書白不知姐姐怎的就跪在了雪地上,天寒地凍的,哪能吃得消,以為姐姐又犯頭暈了,就走過去,半蹲下來問:“姐姐?”
素素的淚滴在雪上,一落下就消失了,一滴又一滴,卻沒有一點點痕跡。素素抓起那把淚雪,頭也沒抬的,就狠狠扔出去。卻沒想到——全砸在書白的臉上。
“姐姐,你使詐!”書白氣得跺了兩下腳,把臉上的雪抹下來,顧不得冷,跑遠了兩步,一手抓起一把雪,也不搓圓也不按結實,就往素素身上扔,“壞姐姐,給我使詐!”才扔了不到一半距離,那“雪球”就成了一道雪末撒向素素腳邊。
素素抹去眼淚,連帶把雪末抹到眼眶裡,這樣的寒冷可以冰住淚腺,鎖住思潮。素素單膝站起來,單膝跪著,抓起腳邊一把雪,搓了兩下朝書白用力地扔過去,“兵不厭詐!”素素朝書白的方向狂轟亂炸,為了平衡心中的不安與焦慮。凌雲,這就是你我的命,掙不脫,逃不開,轉世輪迴,也不得相依。
書白被砸得雪白一片,臉上又凍又疼,眼裡已冒了淚花,舉著雙手大喊投降:“姐姐,不玩了,不玩了,書白認輸了。”喊完就跑到周鳳英壞裡抽噎起來,畢竟還是個小娃,眼淚嘩啦啦地就流了滿臉,“姐姐欺負書白,娘,娘,姐姐她壞,欺負書白。”周鳳英撫著書白的背,輕輕地搖了搖頭。
素素還單膝跪在雪地上,落了滿頭滿肩的白雪,卻沒有絲毫起來的意思。碧音和幾個宮女看如何也勸不動素妃,都跟著全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素素看了一眼,現在這身份,是由不得自己任性半分的,只好撐著麻痺的右腳站起來。碧音大喜,趕緊上前攙扶。
周鳳英與書白是不同素素一道用晚膳的。碧音扶她進殿的時候,周鳳英對她說,下月初五是大哥大喜之日,大哥的娘子叫趙融雪,是凌雲妹妹。素素吃得很慢,她琢磨不透孃的意思,還是娘別有意思?自己已是太子妃的身份,再多的不情願都是身不由己。
“想什麼呢?”顏甄攬著素素親了一下。
素素回過神來,“沒什麼,只是葵水又來了,肚子有點疼。”打完雪仗回來後,素素就感到葵水又至了,肚子雖疼,卻沒有多想。
顏甄滿眼的傷痛,啞聲道:“葵水又至了?”
素素伏在顏甄胸前,“嗯,只是一點點疼,沒大礙的。”
顏甄神色一黯,“傳太醫!”
素素還想解釋痛經挺正常的,以前鄭凌鋒給她衝杯紅糖水一喝就好了,但看到顏甄的神情,還是把話嚥了下去,隨著宮女扶到內殿的軟榻上臥著。
太醫顫抖著給素素把過脈,隨太子到了外殿稟告。媛妃和老太醫的事還壓在皇后手裡,未作處理,今日怎輪到自己,卻又沒有媛妃同伴,而且倒黴的是,素妃竟然保不住龍胎!!太醫擦了擦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素妃身子怎麼了?”顏甄沒有看他一眼,聽著殿外越下越大的簌簌雪聲,只覺得雪彈子直直如墜心上,既冷且疼。
“殿,殿下,”太醫抖著,語不成調。
顏甄強壓下滿腔的鈍痛,沉聲道:“說吧。”
太醫一邊磕頭,一邊說:“殿下,素妃的龍胎,沒,沒了。”
顏甄一下倒到椅子上,太醫只知道不住的磕頭,良久才聽到顏甄的聲音:“都退下吧。”等人都退了出去,顏甄才振作著精神進內殿去看素素。
素素看顏甄疲憊的神態,心生不忍,掀開薄毯就要下來。顏甄快步走過來,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細細密密的吻就落下來,似是如何都不夠,輾轉流連在眉上,眼角,鼻尖。這憐惜讓素素心疼,她仰起臉,環上顏甄的脖子主動親上去。凌雲只能是過去式,顏甄卻是她的現在時和將來時。暖風捲帷幔,碳火觸人思,踩碎一地的合歡花,紅了青磚,添了薰香。素素閉上眼,伸出小舌與他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