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子殿下大婚,就沒再臨幸過別的妃子,宮中上下都知道殿下是極寵愛素妃的。太醫看著殿下鐵青的臉色,顫顫巍巍地跪在下面,額頭緊緊地貼著青石地磚,“殿下,素妃已有身孕。”
顏甄一喜,揚手對太醫道:“起來回話。素妃如何了?我孩兒如何了?”
太醫見殿下如此反映,更是在暖殿內冒了一身冷汗,他磕了幾個頭再道:“但……但……素妃身子本就虛弱,加之今日……”老太醫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顏甄不耐煩了,隱約知道情況不妙,朝太醫吼道:“說下去!如何!”
老太醫斷斷續續地接不上話,“龍胎……龍胎……”
顏甄眼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說!”
老太醫嚇得又叩了好幾個響頭,才壯著膽說出來:“未必能保得住……”
顏甄一怒,指著老太醫對離憂吩咐道:“把他和唐媛都拿下去辦了。”
“殿下,殿下……”老太醫和唐媛都被拖了出去。
就在此時,聽到殿外有公公通傳:“皇后娘娘架到。”
宮女太監妃子所有人都齊刷刷跪下,“叩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惟獨顏甄握拳而立,黑壓壓跪倒一片的人潮中突兀而明顯。
“甄兒?”皇后隨宮女扶著坐下,輕輕地喚了一聲,卻是質問。
顏甄雖心有巨浪翻滾,也不得越反禮法,只好一撩袍跪下請安,“兒臣見過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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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起來吧。”皇后輕磕了兩下杯蓋,濾去茶葉,抿了一口道:“甄兒,今日發生了什麼事?都一一告訴哀家吧。”
剛才他說要離憂辦了唐媛,肯定是有人去通風報信把皇后請了來。顏甄知道唐媛是皇后的外甥女,皇后怎麼能允?當年皇后雖是恨他,卻還執意要把外甥女嫁給他,就是等著哪天他把唐媛立為正室,他登基之後再封為後吧。現在他獨寵素素,皇后又怎會毫無動作?他立在一旁,閉唇不語,那緊緊握拳的手背上,能看見突突跳動的青筋。時間在顏甄濃重得讓人窒息的目光中凝滯。
皇后見顏甄不回自己的話,也不著急,又稍抿了一口茶道:“銀月,你給哀家說說。”
銀月是唐媛的貼身丫鬟,自己主子命懸一線了,若是真的去了,她怕是也要隨著陪葬了,現在就只有皇后能救她們。她趕緊跪下,邊哭邊說:“今日,媛妃去賞梅,碰巧遇上了素妃,媛妃還把自己暖手的小銅爐給了素妃。奴婢不知為何,後來媛妃與素妃一同到了忘憂湖,湖邊路滑,媛妃去扶素妃,結果都摔倒在地上。”
碧音一聽不對,也不顧皇后治罪了,一跪下就說:“皇后娘娘,當時素妃聽到媛妃叫了一聲,才去扶的,沒想到最後媛妃卻倒在素妃身上,原本那小銅爐也壓在素妃肚子上,所以……所以現在龍胎才……”
皇后重重一擱茶杯,參茶從杯緣流下來,滴在烘得極熱的青石地磚上,一下就蒸發幹了,沒有一點痕跡。“好個大膽奴才,你意思是媛妃故意去拽素妃,讓她龍胎不保?”皇后怒目圓瞪,一口氣也不歇地說:“這誣陷之罪,你可要承擔。來人啊,拖出去,杖斃之刑。”
“且慢!”顏甄喝制住正準備把碧音拖出去的公公。不聽碧音的話,他也猜到事情大概如此,八九不離十,但真真聽到了,心卻絞著疼,唐媛和銅爐都壓在素素的肚子上,他的孩兒才多大,能承受得住嗎,能熬過這一劫嗎?“碧音言語中並無誣陷中傷之意,只是母后未曾問話,就自行插話,這不過是不敬之罪,依兒臣看,掌嘴二十已足夠。還有銀月和碧音都護主不力,各杖五十。來人啊,都拖出去。”杖斃了他給素素的貼身丫鬟,不就是分明的下馬威嗎,日後要素素如何和皇后對抗。況且這出鬧戲,怕是你我都心知肚明吧,皇后你又何必這麼欲蓋彌彰呢?
皇后隱忍不發,等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只剩下自己貼心的公公和麼麼,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顏甄說:“甄兒,後宮之事,還是讓母后治理吧,你莫要操心。”隨後就出了殿。
顏甄進內殿去看素素。素素躺於床上安靜地睡著。顏甄坐到床上,撫著她的唇,悄悄印了一下,“素素……”顏甄的手往下,撫著素素的肚子。
素素本來因為小腹的抽疼而驚醒,卻感覺暖暖的有人給她揉拂著,她知必是顏甄,也就沒睜開眼,雙手握上顏甄的右掌,“我只是葵水至了,身體睏乏沒有力氣才會摔倒的,你別太擔心,我沒有事。”
素素竟然以為是葵水,也好,先別讓她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