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仿如熟睡中的素素道:“我不會放開你的。”顏斐把素素換抱至左手,躍身至樹上,揮掌劈落細枝,如密箭射出。以顏斐之功力,細嫩枝條如鐵箭精準擊出。
孟荊路見形勢大為不路,喝聲令道:“全部圍圈,退開五丈之外,放箭!”
一時間,數百支精鐵箭對準顏斐與素素所在的位置拉弓齊發。人多,顏斐且帶著素素,擋了箭下來,根本沒法再攻。如此雙方長耗下去,他和素素定被生擒。顏斐雙手把素素抱在懷中,旋身用力躍高,離開樹頂一丈,再落到地上,單手抱穩素素,騰出一手出掌擊於樹身上。眼前大樹轟然倒塌,打在一堆小兵的頭上,把商息兵所圍的圈繞攻勢打斷。顏斐趁著他們大亂之際,調息運氣,用力再擊一掌於大樹的斷截面上。樹身掠起,離地幾寸之高橫飛入海。顏斐抱著素素連步奔向海邊,後腳一蹬向前躍起,劃過一平滑弧線,跳落至橫漂在水上的樹身之上。
孟荊路見是此景,快快揚鞭策馬奔至海邊,看著他們越漂越遠,急道:“放箭!快放箭!”因海風太大,枉費漫天箭雨,也追不及乘風逐浪的二人。
顏斐虛耗功力太大,只一手抱著素素,一手扶穩樹幹。顏斐微笑著看著素素,心想:先漂到岸旁再說吧。
入夜,浪聲如鬼嘯,海上墨黑無光,四周連成一片,根本無法看清,惟有天邊的細半勾月散著淡淡的黃光,卻照不遠。風浪把兩人衣服皆澆溼透,顏斐抱緊素素,把她臉貼在自己左頰上,她的體溫是越來越冰了,真的離他而去了嗎?顏斐雙眼看著黑漆漆的一片,輕聲道:“素素,你真要離開我麼?”
兩人在樹幹上一直隨浪漂浮,漸至天白。素素的額髮凌亂地貼在臉上,因顏斐抱她的時候,用手肘護著她腦後的傷口,所以血全染在了顏斐的袖上。顏斐撥開素素的溼發輕梳,看著天際隱約的紅光,幽幽道:“素素,日出了。”他低頭看回懷裡,“日出萬丈生機,但你我的生機在哪?”
一天一夜沒進食,顏斐也閉上了眼,就隨風浪帶他們到哪便到哪吧,上天下地,也是在一塊。
風緩緩靜下來,大樹慢慢漂著,終於靠到了岸旁,微旋浮移著。
顏斐睜開眼一看,卻是已漂到了岸旁,他抱起素素趟水奔過去,笑著道:“素素,你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顏斐上了岸,放下素素,跳高折下一堆乾枝生火,直接圍了她一圈。他躍入火圈之中,把素素的溼衣服脫下,用樹枝架於火前,邊烤乾邊作遮擋。顏斐自己身上的溼衣也沒空打理,只讓它們溼貼在身上。他從懷中掏出靈藥為素素敷過,再盤腿運氣為她驅寒暖身。
待衣服乾透,顏斐為素素穿上,見她扔是不轉醒,摸著她臉頰柔柔道:“就這樣一直閉著眼不睬我了麼?”
素素依舊不見起色,只靜靜地躺在顏斐懷中。
顏斐嘆了口氣,把素素放在沙灘上,用一小圓木枕於她腦下,才不讓她壓到傷口。顏斐用數枝勾了勾火堆,讓火又旺了些,他轉頭對素素道:“睡會,我去弄點吃的回來。”顏斐笑了笑,不捨離開又轉身蹲了下來,他親下素素額頭道:“我回來的時候,你要醒了哦。”
此島是荒島,顏斐走了十幾二十里路,也不見一戶人家,只得採了點野果,捉了只山雞回去。素素依舊在火圈裡安靜地睡著。顏斐用樹枝穿著山雞在火上烘烤,野果在衣服上擦擦了便吃。他看著素素,心裡抽疼起來,他過去抱起素素,把野果咬小放到素素嘴裡,“是不好吃,但也得吃。”
小野果卻滾到素素的喉嚨裡不下去了,不消一會,素素便漲紅了臉。顏斐知是塞了喉道,趕緊把素素倒拿起來,拍了幾下她後背,把小野果拍出來。顏斐放下素素,用樹葉捧了些海水回來,把小野果放自己嘴裡咬爛,再覆上她的雙唇,把果泥過到她嘴裡,然後用海水喂入她嘴裡,把果泥衝下去。山雞烤好了,顏斐把肉一塊塊撕下來,苦笑道:“真不要見我麼?情願如此長眠?”他先自己吃了點雞,然後把剩下的雞肉嚼碎,和著鹹澀的海水餵給素素,“你自己不起來吃,那就我來喂吧。”
顏斐心裡只想著素素能醒過來,也不望迴天龍了。他抱著素素坐了一會,起來把她一託,背到背上走出火圈,壓下心底酸澀抽疼,笑道:“我們入山去找個小溪瀑布什麼的。”他邊走邊道:“海水苦吧,比藥還苦。你還好,沒嚐出來,我可慘了,一時又沒找到水源,只能閉眼喝下去了。”
顏斐抱著素素入山,走了近三十里路,終於找到了一個小瀑布淡水源。顏斐喝了幾口,再含著水渡進素素嘴裡,舌頭在她唇腔之內眷戀地緩緩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