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開的什麼藥,竟是一年有餘了,也沒見起色!”
素素也不好說是自己害怕才手腳冰冷。她眨眼從下往上看顏斐,卻只見那略帶青色的下巴。她放下視線,看在顏斐修長的手指上,心裡靜靜地想:這冷只為你,你這雙手,讓人心寒。
太醫院院主李榮很快便傳了過來跪在殿外候等。顏斐放開素素坐到一旁的椅上道:“進來吧。”李榮彎身進殿,跪下參禮。顏斐道:“你是如何給素妃配的藥方調理身子的,怎麼到如今也不見一點起色?才不過是白露時節,素妃就畏冷成這樣,你有何話要說?”
李榮跪在下面不敢往上看,顫聲道:“容下官給素妃把個脈。”
顏斐輕輕敲著桌面,道句:“允了。”那一下又一下節律的聲音,打在素素心裡,就像氣壓,悶悶把她往死裡逼,如何也透不順一口氣。若是讓他把脈,一定能探出她此刻強而快的心悸,素素扯著顏斐的披風一轉身,旋起弧度,帶起一陣風,嚇得李榮趕緊躲避,跪在素素腳下。素素道:“不必了,本宮此刻心煩,不想見任何人,李太醫你先退下吧。”
李榮遲疑了下,詢道:“皇上?”
顏斐揮手讓他下去,從了素素心願。顏斐踱回素素身旁,把她抱回懷裡,溫柔地給她梳著青絲,拂弄至身後,“怎麼又不高興了?”他柔柔地玩著她的耳垂,順著脖子輕撓,“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那溫熱的氣息就灑在素素的頸側耳旁,脈脈如情人細語。讓她想起了與顏甄那洞房花燭夜的那晚,她曾對自己說,別讓她愛上那麼溫柔的他,卻是愛上了又失去了。她擰著自己的指骨,心裡道:顏斐你別再裝了,那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再怎麼學,再怎麼扮,你也不是顏甄!
顏斐道:“怎麼也和朕慪氣了?連朕也不理?”
素素不似以往般堆著滿臉笑容對顏斐賣乖,她站起來走出殿外,看著落了一地的黃葉和紅黑的相思子,壓著鎮靜道:“不知為何,最近幾日就是什麼人也不想見,做什麼事都覺得煩心,皇上莫要見怪。”
顏斐笑著走到素素身後,圈著她腰看了眼空空的琉璃房道:“今早我讓三哥來看你,順道看看你要種些什麼,結果卻讓你轟了出來。如今琉璃房倒是好了,卻沒一株花草,可是因此事而惱?”
素素心煩氣燥,掙開顏斐徑直走到樹下仰頭看天,“那點小事,素素怎會勞煩三哥,我已讓離憂去辦了。”
顏斐一聽是離憂,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不置一詞,擰眉心中思量道:如此不識大體,朕倒是要看看你還能耍出些什麼花樣來。素素沒看顏斐,一時靜了下來,亦沒再言語。顏斐沉吟許久,拂袖離開才冷冷道:“既然如此,朕便先回去,下次別可再讓我碰上你如此心情之時。”
三日後,離憂給素素把花都搬來,一盆盆放置在琉璃房內,全數是花開白色。大概有蘭花、玲蘭、菊花、百合、杜鵑、水仙、虞美人、曼佗羅等,全是要白花種類,也不要綠草盤樹。
素素看著陽光透過琉璃打在花兒上略略發呆,純淨透亮的美,不參雜質。可惜顏甄已經不在了,她的愛情註定無法完美。
離憂在素素面前跪下道:“素妃,昨日早朝皇上封我為奉恩將軍,命我即日起程,趕赴下商,鎮守邊關。我稟明事由,請皇上寬限我三日時間,待我完成素妃交代之事便赴下商。”
素素轉頭看向離憂,陽光下給他鑲了一層金邊,猶如天神降臨,她靜了好一會,才淡淡道:“起來吧,不是說過沒人了別再給我行禮麼?”
離憂依舊跪在那不肯起來,“此乃屬下臨行前最後一次見素妃了。”
素素又把頭轉向鈴蘭的花兒,一串低垂著的小鈴鐺,她沒再堅持讓離憂起來,他要是跪著覺得安心,便隨他去吧。“是明日出發?”
離憂答道:“是。”
素素伸手要去戳鈴蘭的白花,離憂眼快抓住她手腕道:“素妃,鈴蘭含劇毒,尤其是其嫩葉,千萬別搓捻,更別嘗試。素妃還是看看罷了,讓下人打理去吧。”
素素抽回手,還是看在那排嬌小的花兒上,淡淡笑道:“原來連你也知道這麼清楚,那想必他也是知道的。”
離憂透過琉璃瓦看了看四周,丫鬟公公的都遣下去了,他低聲道:“先帝遺願不過是想素妃安靜平穩地度過,他泉下有知,定不想素妃以身涉險做此等報仇之事。”
“呵呵,呵呵呵呵。”素素嬌聲笑起來,“原來我是這麼淺白,連你都沒能瞞過,我還想對付顏斐呢,真是可笑,可笑啊!”
離憂低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