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過去,可每當想起你,我的心仍然難以平靜……麗萍,我再說一句實話吧,我感謝你關心我幫助我,可是,你不能這樣下去,我總是覺得,你這樣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停下來,她也不再開口,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他,突然,志誠聽到她一聲猛烈的抽泣。
他輕輕擦了一下她臉上的淚水:“好了,謝謝你,我下去了!”
志誠井口下走去。她又在後邊叫了兩聲他的名字,他既不停步,也不再回答。
然而,他往裡走了一段後,聽到後邊有腳步聲,回頭一看,她的身影在後邊跟下來。
志誠不得不停住腳步,大聲道:“你幹什麼,快回去!”
“不,”齊麗萍在後邊大聲說:“我跟你在一起,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這是什麼話……
志誠還未開口,忽然覺得腳下一顫,一聲悶響發出,井口那點亮色一下消失了,她的身影也不見了。接著,身邊,頭上散碎的石塊煤塊嘩啦嘩啦地落下來。這是怎麼了……他一時懵了,喊著齊麗萍的名字踉踉蹌蹌向前奔去,可大股濃烈硫磺味的煙塵迎面撲來,令人窒息,他不得不轉身向井內逃去。
通往井口的巷道被炸塌了。
這是一個陷井,一個讓你自投羅網、自尋死路的陷井。
可是,齊麗萍她……
“齊麗萍,麗萍——”
志誠大呼起來,煙霧稍息,即拔腿向前衝去。
可是,他很快被阻住去路。前面,已經完全坍塌,無路可行。
志誠咳嗽著,呼叫著,用手去拆搬眼前的煤石塊,終於,他聽到了微弱的呻吟聲。
礦燈的光柱下現出一條手臂,細長的手指上戴著鑲鉗寶石的精緻戒指,順著手臂,又看到她夾在煤石中的頭……志誠用變調的嗓音大叫起來:“麗萍,麗萍……”
他瘋了一般邊叫她的名字,邊移開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的煤石塊,把她抱在懷裡,這時的她已經是滿身灰塵,滿臉汙垢和鮮血。
礦燈的光柱中,可見她的頭被砸出一個洞,熱血正不可阻擋地汨汨流出,至於身上、內臟的傷就看不到了。他邊喊她的名字,邊用大衣的衣襟卻堵,去擦,可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她躺在他懷裡,慘笑著用微弱的聲音說:“沒用的,我……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對不起,志誠,對不起,我騙了你,你上當了,我也上當了……”
志誠大叫著:“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既然騙我,為什麼自己也……”
“這是我的選擇。”她喃喃說著:“志誠,你恨我吧,我對不起你,我幫他們害你。你愛人……也是我幫助他們騙到井裡的,然後我又來騙你,可是,我也是身不由己,李子根他……他不是人,他根本不愛我,我只是他炫耀和利用的工具,在這件事上,他又執意把我拉進來。這是他一貫的手法,把知情人拉近他的犯罪活動中,受他的控制,包括我這個妻子……那天晚上,我在你的房間裡就有勾引你上床的任務,只要你那麼做了,就把你控制住了,可是被你拒絕了……現在也是這樣,我的任務是把你騙入井內,然後他們再炸塌井口,讓你在裡邊痛苦的死去。他什麼都想到了,連手機都不讓我帶……可我不忍心……特別是你剛才的話,讓我的心……我所以跟下來,是幻想他們有所顧忌,也許不會引爆炸藥,可是,我還是把他們想得太好了……你恨我吧,恨我吧,可我……”
她的淚水和鮮血在一起流淌。一時間,志誠不知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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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著眼淚繼續說:“我沒想到會這麼死,會死到你的懷裡,這樣很好,很好,只是對不起你……志誠,你知道嗎?這些年我的心經常在說對不起你,當年,我們在警校的日子多美好啊……我經常回憶那個時光,那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時光……可是,你說得對,過去的已經過去,一切不可能重新開始,我走錯了路……你應該恨我,你罵我吧,打我吧……”
這……此情此景,面對著生命一點點遠去的她,還能說什麼呢,志誠只能低頭看著她:“麗萍,你別說了,別說了,那都過去了,我不怪你……”
“你在撒謊,你怎麼會不怪我,不恨我?”她慘笑著說:“當年,我傷害你那麼深,今天,又把你害成這樣,我……志誠,這就是命啊,沒想到最後我們又走到一起。當年,我家實在太貧困了,父母雙雙患病,父親還要住院動手術,需要幾萬元,否則只能等死,當時,我在學校已經很難堅持了……這時,他出現了,慷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