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的燈光變得飄忽不定,甚至整個地板都在震動,因為所有人的靈力都已經凝聚起來了,熵裂他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一場大戰馬上就要來臨,所以他和伢照魚破潼燮都扣起無名指召喚出了自己的武器,伢照的是一把瀰漫著紫色光芒的狹長的冰劍,魚破的是一把不斷變化的三棘劍,潼燮的是一根冰藍色的幻術召喚法杖,而熵裂的武器竟然是馭火弓,那把通體紅色的弓箭是在冰族傳說中被封印禁止使用的兵器。
那個店小二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癱坐在地上,正企圖爬出去,可是身體卻被恐懼控制發不出力氣,他很緩慢地向門口移動,口中說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皇柝突然閃身擋在他面前,他說,放心,我不會輕易地殺你的,因為你殺死的人太多了,我不會要你輕易地死的,鳳凰。
然後那個店小二的面容突然變得格外鎮靜,彷彿剛剛那個嚇得癱坐在地上的人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現在他的目光堅定而銳利,渾身散發出逼人的殺氣。
他轉過來看著我,月神,潮涯,然後問我們:你們怎麼知道我就是鳳凰?
然後潮涯突然輕輕地笑了,她對鳳凰說,請過來為我們彈奏一曲吧,花效。
然後我看到鳳凰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她說,你連我是花效都知道。
熵裂的表情格外驚訝,我知道,沒有人會想到是花效,這本來就是個接近完美的暗殺計劃,而且是個連環的暗殺計劃。
鳳凰轉過身來,望著窗戶外面,輕聲地說,烏鴉,你可以出來了。
當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轉過身去看著窗戶外面,可是外面只有凝重的夜色,可是我突然聽到長袍掠風的聲音,當我回過頭去的時候,鳳凰已經飛掠向窗戶,我知道她想衝出這間屋子,因為沒有任何人有能力對抗房間裡所有的人。
可是鳳凰在靠近窗戶的時候突然跌落下來,她回過頭來看我,臉上是憤怒的表情。
我走過去對她說沒,我早就知道你會逃走的,所以我已經將四面的圍牆幻化成堅固的寒冰,包括大門和視窗,如果我沒有解除幻術,這裡的人絕對出不去。
鳳凰臉上的光芒暗淡下來,她的面容變得說不出的蒼老。
她問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你第一天在我屋頂上暗殺我的時候開始。
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那天你的灰色長袍下面什麼也沒有穿。皇柝說那個黑衣人絕對沒有時間換衣服,可是,要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卻只需要很短的時間。
所以你就懷疑我?
還沒有,那個時候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然後你又殺了針。
你怎麼知道是我殺了針?
當時我的確不知道是你殺了針,我只是懷疑店小二,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店小二。
為什麼?
因為那天早上當我和月神告訴針晚上我們會去找她,可是她在我們去之前就已經被人殺死了。當我們和針談話時只有店小二在我們旁邊,所以我從那個時候開始懷疑店小二。你將針殺死之後又將自己所使用的鳳凰針放在她的手上,然後把她的針取下來埋進土裡面。你想讓我們懷疑針就是鳳凰。我們本來也的確相信了,可是你忽略掉了針上的劇毒,那些劇毒使地面上的青草全部枯死。所以我們發現了針其實不是鳳凰,殺死針的人才是真正的鳳凰。因為你在取下針頭發上的毒針的時候,忘記了戴手套,所以你的手已經中毒,可是你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再也沒有彈過琴。
可是你必須解毒,但是你又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拿那些解毒所需要的藥材,所以你悄悄殺掉了藥鋪的大夫,然後易容成他的樣子,去找那些珍奇的藥材,然後放進他的藥鋪裡面。然後你本來想繼續讓我們轉移懷疑的目標,所以你把銥棹的藥方的最後三味藥改成了那三味解毒的奇藥,可是這卻讓我更有了懷疑你的理由。
為什麼?鳳凰問我。
因為一個凡世的醫生絕對不會知道世界上還有崆鱈草,火蟾蜍,魄冰蛛絲這三味藥材。所以我和皇柝知道了那個醫生絕對不是普通的人,而銥棹也絕對不是鳳凰。 然後呢?
然後你去偷藥,結果被銥棹發現,於是你就殺了銥棹。
然後我聽到了鳳凰的笑聲,她說,如果是我殺了銥棹,那麼我又怎麼會一直在大堂裡陪著熵裂喝酒呢?我望著她,她的眼睛裡全是嘲諷。
那個時候我看見你出現在大堂裡面,我也幾乎動搖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