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手上有一把冰劍,誰都可以看出那絕對不是凡世的東西,那是用幻術凝聚成的劍,鋒利且有靈力凝聚在上面。
可是當我從皇柝手上接過那把劍的時候,我卻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因為那把劍的劍柄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讓人覺得格外滑膩,這是劍術裡面最忌諱的,因為如果一個人連劍都握不穩,那他絕對使不出最好的劍法。可是能夠傷皇柝的人,絕對劍法不會弱。
在他說話的時候,住在北邊房間裡的人全部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站在走廊裡面。
熵裂最早出來,因為他根本沒有睡,依然穿著同白天一樣的衣服,甚至頭髮都梳理得很整齊,英氣逼人,全身散發出花一樣的味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如同天空上最閃耀的星星。
他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說,有人在我的屋頂上,他剛剛對我進行暗殺。
我看到熵裂的神色變了。
他轉過身看著那些人,然後他對皇柝說,你看見他的確是穿的黑色夜行衣?
絕對是。皇柝望著出現在走廊裡的人,冷冷地說。
那麼從你追趕他看見他奔入這邊的屋子到現在,一共多少時間?
不是很長。
不是很長是多長?熵裂問。
我突然明白了熵裂的意思,於是我替他問,夠不夠一個人重新換好衣服?
皇柝一字一頓地說,絕對不夠。
站在熵裂旁邊的就是那個英俊的配劍少年,我現在知道了他的名字叫伢照,他同熵裂一樣,穿著白色的睡袍,睡袍裡面是一套白色地睡衣,赤腳,頭髮沒有梳理,柔順地披散在肩膀上。
那個白天衣著華麗高貴可是身份卻最低的老人名字叫潼燮,他批著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風,披風裡面,是件藍色的繡著一隻青龍的真絲睡袍,看著那隻青龍,我突然想到現在自己就是呆在西方護法青龍的領地上,可是面對越來越詭異可是完全沒有線索的事情,我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同熵裂一樣還沒有睡的人還有那個白天正坐在軟塌上的那個婦人,她叫銥棹,她的旁邊是那個和她一樣坐在軟塌上的那個肌肉很發達的男子,熵裂告訴我他的名字叫魚破,可是他卻顯然已經入睡了,他是被吵醒的,因為他的臉很紅眼睛裡面全部是血絲,頭髮凌亂,顯然是經過一場大醉。我明白一個人在大醉之後被人吵醒是件多麼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我沒有問他問題。
而那個戴著透明手套的用毒的婦人,熵裂說連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外號,而她的外號卻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針!她穿的卻是一件純黑色的柔軟的睡袍,奇怪的是她的手上依然戴著那個透明的手套,難道她連睡覺的時候都戴著?
我問皇柝,你是不是說暗殺的人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是。
那麼會不會是她?我指著針問皇柝。
不會。
為什麼?
因為那個暗殺您的人穿的是緊身衣,而針卻是穿的寬鬆柔軟的長袍,這種衣服在行動上特別不方便,會發出特別重的聲音。有經驗的暗殺高手絕對不會穿著這種衣服行動。
所以,這裡只有你的懷疑最大。我轉過頭去,看著那個白天彈琴的女子說。熵裂告訴我,她的名字叫花效,曾經是一家青樓中的有名的琴師。
她說,為什麼?
因為只有你裹著一件寬大的灰色長袍,我很想看看長袍下面是什麼。
你以為是什麼?黑色的夜行衣?
也許是,也許不是。
然後我看到花效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說,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你會立刻死在這裡。熵裂輕描淡寫地說,可是我知道他說過的話總是有效,而且絕對有效。一個人若是到了他這種地位,每次說話都會變得小心而謹慎,因為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去糾正犯下的錯誤。一錯就是死。 花效低著頭咬著嘴唇,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看到皇柝手上已經凝聚好了靈力,因他的左手開始隱隱發出銀色的光芒,我也將左手的無名指扣上,好防備花效突然的逃跑或者進攻。 可是花效沒有逃走,也沒有出手,只是她脫下了那件灰色的長袍。
看到她脫下來我就已經後悔了,因為裡面沒有夜行衣,根本就什麼都沒有。她裡面竟然沒有穿衣服。
花效咬著嘴唇,我看到她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我轉過頭去,對她說,對不起,是我弄錯了,你穿上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