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體的清煙,把自己那絳紅色的肉體顯露了出來,一條細縫般的嘴巴正輕輕的抽動著,一絲絲紅色的液體不間斷的從嘴巴里面分泌出來,順著嘴角流淌出來後,再次被面板吸收了進去。他不停的灌著烈酒,但是似乎烈酒對他的作用不是很大,他並沒有醉酒的意思。除了外表悽慘一點,他倒也可以算是一個威嚴的大人物了。
而罪民的首領波圖·沙魯卡,也就是圖的父親,正歪著腦袋,不怎麼習慣的撓了一下自己被嶄新的綢子衣服弄得發癢的胸膛,看著站在十尺開外的圖。良久,他才開口說到:“好了,我的兒子,我不知道你現在在煩惱些什麼。我們現在在‘神城’內有吃有喝,等子民們吃飽喝足了,我們再度過這個冬天,我們就可以出發了,你現在還在憂心什麼呢?”
“你的精力沒有地方發洩麼?那麼,你隨便去找幾個族裡的女人吧,你是族內的第一勇士,她們肯定樂於接納你的。或者你渴望戰鬥?那麼,去找比爾的族人,他們會和你好好的切磋一下武技到底是什麼模樣的。你到底還在煩惱什麼?你在‘遺忘大陸’上的時候,不是成天擔憂自己的族人沒有飯吃麼?現在,城內的倉庫是這麼的大,可以供應我們所有人吃上十年,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圖靜靜的站在那裡,深紅色的眸子冷冷的看著五個權利最大的首領。良久,他才低沉的說到:“是啊,各位大人,你們還記得‘遺忘大陸’,那個被這裡的人們稱為罪民大陸的可怕的地方。是啊,你們起碼還記得,在那個大陸上,我們每天操心的,是怎麼樣養活族人,怎麼樣讓年幼的孩子在冬季的寒風、春季的瘟疫、夏季的溼熱、秋季發瘋的魔獸群中活下來。”
“你們起碼還記得,當我們在空蕩蕩的海水裡徒勞的追殺一隻希罕的海獸,在一片黃色的懸崖上尋找那稀少的綠色苔蘚,在紅色的田地內小心翼翼的撿起每一顆掉落的糧食的情景吧?多麼艱苦的日子啊,多麼漫長的歲月。我們活了下來,我們堅持了下來,我們運作長久,我們謀劃長久,我們小心翼翼的計算每天有多少老人應該自殺,以留出口糧並且讓他們的身體作為口糧,以養活兩個或者三個小鬼。我們精心的盤算每一顆糧食的消耗可能對我們的計劃造成的影響,在漆黑的長夜中,我們這些首領卻在為了明天應該把多少口糧供應給子民而輾轉反側。”
“終於,經過精密的盤算,我們在經過漫長的等待後,我們在黑暗神力壓制過光明神力的前夕,我們有了多餘的六十萬人口,六十萬用來送死的族人,六十萬為了發動‘暗月魔咒’而來‘神城’送死的族人。他們的血,他們的肉,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怨念,在‘神城’沉重的地基下匯聚成了世間最可怕的詛咒,趁著日食的絕妙機會,我們消除了‘神城’那該死的神力加持。”
“想象一下,我們五個最主要的種族,是多麼的卑顏的,用膝蓋爬上了龍崖,為的就是哀求那該死的、高傲的,卻又不知道變通的龍族和我們聯合,幫助我們攻打神城。您,高傲的冥·布萊得,以血作為稱號的強大騎士,在龍崖上放聲哭泣;您,倔強的矮人首領雷錘,竟然像個小丑一樣的在那裡哀求龍族的憐憫;您,優雅的古精靈亞斯塔圖卡,為了得到達克那條小黑龍的支援,獻出了你們精靈族的守護寶物;至於比爾,自幼教導我武技的比爾大叔,您呢?高貴的,最純粹的獸神的血統的繼承者,在龍崖上變成了一個奴隸,一個為他們打掃洞穴的奴隸。”
“至於您,我的父親,您在龍族面前的表現又是什麼呢?”
五個首領的臉色變得一片紫紅色,冥·布萊得的臉色本來就是紅的,可是現在簡直就可以滴下血來。他們氣惱的看著圖,看著這個把自己生命中最丟臉的事情揭發出來的圖。幸好這裡沒有其他的下屬存在,否則,他們肯定會聯手殺掉那個聽到了他們醜事的倒黴鬼。
雷錘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醉意朦朧的眼珠子瞪著圖,低聲喝到:“夠了,圖,你在說什麼?數落我們這群老傢伙的醜事麼?你自己在龍崖上,不也是給他們翻了一個月的卵麼?幾萬個龍卵,你不是一個個的好像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樣的仔細翻動了他們麼?這種卑賤的事情,你也做過吧?你有什麼資格數落我們的不對呢?”
圖猛的上前了一步,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的殺氣嚇得雷錘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過他坐下的高度和他站起來的高度差不多,所以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丟醜了。圖氣勢洶洶的說到:“是的,我們都做了這麼大的犧牲,這麼大的努力,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冥·布萊得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張口一口血紅色的吐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