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依然笑眯眯的看著我:“雖然在這兒待了多年,但我還是不習慣廣東人的功夫茶,就喜歡就著茶缸子喝。”
我很客氣的說了聲謝謝,然後掏出最後的小半包“戰神”香菸來。
胖子眼睛一亮,看了我一眼:“你還有這個?”老實不客氣的從我煙盒裡拿出一枝點上,他悠然地吸了一口,又回味了會兒,才嘆了口氣:“好吧,陳陽,我知道你現在一肚子疑問,你可以慢慢的問,我知道的我就說,我不知道的,或者我不能說的,你也問不出來。”
“歡哥打算怎麼安排我們?”我緩緩的開口,聲音有些低沉。
“第一,葉歡不是我的老闆,我和他沒有直接關係。所以他怎麼安排你,我不知道,也管不了那麼多。”胖子淡淡道:“第二麼,我想他恐怕也很難有什麼辦法。”
我笑了,不過是一種無奈的笑:“我知道,歡哥也沒辦法地。這次禍闖得太大了。”
“我和葉歡沒什麼太大地交情,幫你也純粹是看在金河的面子。你可能也猜出來了,我和金河是老戰友,當年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過。如果不是他揹著我爬了一夜,我恐怕已經把命扔在那山坳子裡了。”胖子淡然一笑,眉宇間又一絲隱隱地淡漠。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歡哥或者金河?”我看著他:“那天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不是說只要我兩天之內趕到廣州,你有辦法安排我們的出路麼?”
胖子搖頭:“那話是金河讓我遞給你的。我早上去接你的時候,已經和金河透過電話了,他會很快來見你,至於我……只負責把你帶到我這裡。”他看了我一眼:“至少我這兒是安全的。”
我沒再說什麼,心裡覺得有些空蕩蕩的,看來還是要等和歡哥或者金河見了面再說吧。
胖子倒是頗有興致的看著我,他盯著我足足好一會兒,忽然用種古怪的語氣道:“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次闖了多大的禍?”
我苦笑,沒說話。
胖子似乎煙癮很大,抽完了一枝又立刻點燃了另外一枝,然後凝視著我:“葉歡這個人背景很深,原本我不太喜歡和他打交道。金河那小子死心眼,就因為當年葉歡救過他一命,現在就把自己賣給了人家。他不懂啊!這世界上,除了親孃老子的恩情,其他的,無論什麼恩情,都不值得用自己的一輩子命去還!他這個傢伙太死心眼。”
又用力吸了口煙,胖子繼續道:“葉歡的底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麼?哼……那小子當年帶著幾千塊南下淘金,什麼沒幹過?你年輕啊,沒經歷過那年代,那個年代,膽子大的,揹著一袋子黃金敢穿越邊境,走私來回一趟,只要你有命能活著回來,就能賺大錢!葉歡那傢伙算運氣,幾次都是被金河救的。他當年也想請我出去一起幹,我懶得動彈了,那種起早貪黑刀尖上討命的日子,不想再經歷了。不過我認識的不少老人還是進去混飯吃了……唉,青洪青洪,一旦沾上這個黑字,那就是背一輩子了。金河這小子死心眼,勸不回來啊……”他苦笑笑,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看著我,目光冷冷幽幽的:“小子,我說實話我挺佩服你,我知道不知道,你得罪的是‘青洪家理’的一位大老闆!你把人家獨子打得成了太監……他媽的,你小子膽上長毛兒了!”
“青洪?”我愣住了。
“他媽的。”胖子笑罵了一句:“虧你小子還是跟葉歡混過的,青洪都不知道……不過也不怪你,現在街上的那些小混混,一個個都以為自己是黑社會了,其實有幾個知道青洪這兩個字的!你以為敢拿到出去砍人收保護費,就叫黑社會了?差得遠了!”
我皺眉:“青洪我聽說過吧,就是青幫和洪幫吧,老人常常提起過這些東西,不過那都是老黃曆了……”
“老個屁!”胖子接著抽菸:“青洪從幾百年前清代就一直流傳下來了。你大概是香港電影看多了,以為那些小蠱惑仔就叫黑社會了?我告訴你,差得遠了!那些不過是街頭的小混混,連第九流都不算!整個香港的黑社會,不過是中國洪幫洪門的一個小分支而已,那也叫黑道?不過是路邊討生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