佶討論:“何不如叫‘憲元繼道顯德定功欽文睿武齊聖昭孝皇帝’?”
趙佶臉色驟變:“這是先帝的諡號!”他氣的臉色發白,拼命咳嗽。
沈傲一時無語,連忙道:“我說為何這般耳熟能詳,一下子就脫口而出了,原來是先帝的諡號……”
趙佶道:“再想一想。”
沈傲沉吟片刻,道:“有了,不如叫‘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中和功德大成仁皇帝’如何?”
趙佶眼睛一亮,道:“這個好極了,不過這諡號重了個仁字,大大不好,朕平身以孝為先,自然是重孝為好。”
沈傲無語,這傢伙居然還討價還價了,其實在這個時代,孝是百善之首,比一個仁字還是高檔了一些,所謂有孝為百善先,仁字雖然夠拉風,可是孝字卻最醒目,歷朝歷代,孝皇帝大多在後世的評價比什麼仁皇帝、武皇帝之類更高一些。
沈傲一副苦兮兮的樣子,只好道:“那臣再想一想。”絞盡腦汁,才道:“有了,就叫‘敬天昌運建中表正文武英明寬仁信毅睿聖至誠大孝皇帝’。”
趙佶激動的道:“就是這個,快,拿筆寫下來,切莫忘了。”
沈傲依言,只好去叫人拿了紙筆,用筆作書將這令他腦子抽筋的諡號寫下。趙佶欣慰的道:“如此,朕就可以瞑目了。”
沈傲心裡想,先是萬壽綱,之後又是諡號,倒是要折騰我這未亡人。不過想到趙佶病到這般田地,沈傲難得的表現出寬廣的心胸,沉重的道:“陛下的囑咐,臣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
帝王的諡號,一般是由禮官議上,再請新君定奪。雖然會吹捧些先皇帝的功績,可是大多數還是秉持著公正的,所以要給趙佶上這麼個諡號,肯定會有人反對,就是趙恆也未必肯點這個頭,可想而知沈傲到時候要力排眾議,會有多麼艱難。
趙佶臉色好轉了一些,對沈傲道:“辛苦你了。朕現在又想起了一件事。”
沈傲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在抽搐,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趙佶道:“朕藏儲的那些字畫能夠陪葬嗎?”
趙佶的私藏在內庫之中可謂不少,幾乎囊括了歷代名家的字畫,不過趙佶死後,按道理這些字畫自然成了趙恆的,這些字畫都是價值連城,若只是一件兩件倒也罷了,可是數百數千趙恆肯定是不肯的。其實趙佶這非分的要求,便是沈傲都覺得不合時宜。沈傲想了想,道:“陛下,陪葬不如流傳於世,不如臣為陛下編纂畫冊,選陛下佳作三十幅,再配之以歷代各大家的畫作印刷出來,讓天下人收藏如何?”
趙佶想了想,倒也覺得這是一件很體面的事,便道:“好,可以。”
趙佶方才過於激動,漸漸的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了,沈傲耐心等他睡下,才如哄完了孩子的母親一般透了一口氣,從寢殿中出來,楊戩在外頭探頭探腦,道:“如何?”
沈傲苦笑:“還能如何,泰山大人在這裡悉心照料吧,明日我再來。”
楊戩點頭,送沈傲出去,恰好看到晉王的車駕又來了,晉王在車中探出頭來,顯得有點兒精神頹喪,看見了沈傲,驚訝的道:“沈傲回來了。”
沈傲走到車前,道:“殿下要去哪裡?”
晉王趙宗欲哭無淚,道:“想去看看皇兄,可是皇兄無論如何都不見我。”
沈傲嘆道:“陛下乏了,已經歇下,還是下次再來吧。”
趙宗搖搖頭,道:“罷罷罷,原本你來了,本王非要請你吃點酒洗塵的,可是現在……”趙宗難得的嘆口氣:“本王實在沒有這個興致,就此別過吧。”
沈傲也沒這個興致,與趙宗分道揚鑣,離這行宮最近的便是海政衙門,沈傲信步過去,海政衙門這邊很是肅穆,門子見了沈傲過來,立即去通報,過了一會兒,吳文彩便快步來了。
沈傲負著手,用沉重的語氣道:“尋個地方,陪本王去喝茶。”
吳文彩頜首,引著沈傲到衙門的一處偏房,叫胥吏上了武夷茶,沈傲喝了一口,道:“這茶真苦。”
吳文彩道:“殿下,苦由心生,不是這茶苦,而是殿下心中苦。”
沈傲抬頭,勉強笑罵道:“你居然還會禪語了,你說的不錯,不是茶苦,只是物是人非了。”說罷將茶盞放下,對吳文彩道:“方才見吳大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莫非是有什麼話要對本王說?”
吳文彩危襟正坐道:“殿下危矣……”
沈傲淡淡道:“本王時時刻刻都處在危險之中,危言聳聽的話就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