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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一番,並託豪格寄書家中,擇日遷移家眷。沅姬有福,豪格可憐。豪格應允,就帶了本旗人馬,回京覆命。

順治帝御殿慰勞,賜宴回邸。征夫遠歸,陌頭宜慰,誰知香衾未穩,緹騎忽來,驀地將豪格牽入宗人府,縛置囹圄,說他剋扣軍餉,浮領兵費。豪格欲上書辯誣,偏偏被上峰阻抑,好似啞子吃黃連,說不盡的苦惱。又聞得福晉博爾濟錦氏,竟日夜留住攝政王府中,原來為此。那時羞憤交併,免不得懨懨成病。不到一月,把生龍活虎的英雄,變作了骨瘦形枯的病鬼。

是時鄭親王濟爾哈朗,英親王阿濟格,統紛論攝政王的過失,連他兄弟多鐸,也有後言。弟偎紅,兄亦倚翠,何庸後言?不意貝子屯齊,竟訐告鄭親王罪狀,有旨革去親王爵,降為郡王,罰銀五千兩。英親王張蓋午門,又犯大不敬的罪名,亦降為郡王。豫親王把黃紗衣一襲,贈與吳三桂子應熊,復說他私饋禮物,罰銀二千兩,這幾個豪貴勳戚,為了細故,或貶或罰,還有何人敢忤攝政王?自然人人吹牛,個個拍馬,今日一本奏疏,說是攝政王如何大功,宜免跪拜禮,明日又上一本奏疏,說是攝政王視帝如子,帝亦當視王如父。此時順治帝不過十餘齡,外事統由攝政王主持,內事都由太后吉特氏處置,這數本奏摺呈入太后眼中,不由的滿懷歡喜,就降下兩道懿旨,一道是說攝政王勳勞無比,不應跪拜,著永遠停止,一道是說叔父古稱猶父。此後皇上宜尊攝政王為皇父。名足副實。從此攝政王多爾袞,毫無拘忌,凡宮中什物,及府庫財帛,隨意挪移,太后尚賜他禁臠,遑論什物財帛。日間在宮與太后敘舊,夜間在邸,與肅王福晉取樂,好算是清皇親內第一個福星了。小子曾有一詩為豪格呼冤雲:欲加之罪豈無辭;縲紲橫施不自知。

為語人休貪豔福,由來禍水出娥眉。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續敘。

南中義旅,屢僕屢興,其弊在散而無紀,渙而不群。唐,魯二王,以叔侄之親,亦自相水火,獨不思輔車相依,唇亡齒寒。曩令戮力同心,共圖興復,則清將雖勇,亦多屬酒色之徒,豈必不可敵者,乃滿盤散沙,不值一掃,魯王遁,唐王俘,東南遺老,大半淪亡,寧不可恫?若張獻忠之殘虐,自古罕匹,史稱川中人民,被殺亦萬萬有奇,天道好生,胡不早為誅殛,而必假手於清軍耶?清豪格為明誅馬阮,復為川民戮獻忠,系清帥中之最得人心者,乃偏令其釁起帷房,不得其死,天耶人耶?帝閽何處,欲問無從,讀本回,令人感嘆不置。

第十七回 立宗支粵西存殘局 殉偏疆巖下表雙忠

且說明唐王敗沒後,其弟聿�,逃至廣州,故明大學士蘇觀生等,倡議兄終弟及,奉聿�為帝,改年紹武,招海上,徐、馬、鄭、石四姓盜魁,授為總兵,又去招安海盜,太屬不鑑覆轍。冠服不及裁製,就假諸優伶,暫時服用。正是一班優孟,可笑!同時肇慶恰擁立桂王由榔。桂王系明神宗孫,世封梧州,由故明兵部尚書丁魁楚,及兵部侍郎瞿式耜,迎駕勸進,改年永曆,頒詔湖南雲貴等省。湖廣總督何騰蛟,與湖南巡撫堵胤錫,奉詔稱臣,願為擁護。那時桂王恰遣給事中彭燿,主事陳嘉謨,敕諭廣州,令聿�退就藩王禮,並與蘇觀生爭敘倫次,齗齗抗辯,惱得觀生性起,將彭、陳二人殺訖,即日發兵攻肇慶,令番禺人陳際泰督師。桂王亦遣兵部林嘉鼎,率兵赴三水拒敵。比閩、浙情形,又降一等。這陳際泰用了誘敵計,殺敗林嘉鼎,乘勢薄肇慶,虧得瞿式耜督兵至峽口,力御際泰,肇慶方安。

觀生得了捷報,不由的意氣揚揚,大作威福。小勝即驕,何足成事?忽聞清降將李成棟,奉貝勒博洛命,由閩趨粵,連下潮州惠州,觀生尚毫不在意。過了數日,城外炮聲四起,始出署探望,驀見清兵已擁進東門,急忙召兵持戰。倉猝調遣,哪裡還來得及?就使來了幾個兵卒,也統做了無頭之鬼。觀生沒法,逃至給事中梁鍙家,邀鍙同死。鍙佯為應諾,分室投繯,觀生已直挺挺的懸在樑上,梁鍙恰慢騰騰的踱出房中,妙對。當即解下觀生屍首,獻與清軍,復導清軍追擒聿�。觀生以此等人為友,安得不死?聿�用此等人為臣,安得不亡?聿�被獲,清卒仍照常饋食。聿�道:“我若飲汝一勺水,何以見先人於地下?”

揮去食具,夜間乘守卒不備,即解帶自縊。與乃兄聿鍵相似,可謂難兄難弟。

成棟既得廣州,分兵攻高雷各州,自督軍進攻肇慶。此時瞿式耜尚在峽口,即奏請增兵,決一死戰。偏偏桂王左右,有個司禮監王坤,只勸桂王西走。丁魁楚也附和王坤,遂不從式耜言,連夜出奔。式耜聞信,急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