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1部分

。我朝以禮教立國,如康有為之大逆不道,人神所共憤,即為覆載所不容。鷹鸇之逐,人有同心。至被其誘惑,甘心附從者,黨類尚繁,朝廷亦皆察悉,朕心存寬大,業經明降諭旨,概不深究株連。嗣後大小臣工,務當以康有為為炯戒,力扶名教,共濟時艱,所有一切自強新政,胥關國計民生,不特已有者,亟應實力舉行;即尚未興辦者,亦當次第推廣,於以挽回積習,漸臻上理,朕實有厚望焉。將此通諭知之!

看官讀這上諭,似除六人正法,嚴拿康梁外,不再株連,並言新政亦擬續行,表面上很是明恕,不想假名的上諭,又是聯翩直下。尚書李端棻、侍郎張蔭桓、徐致靖、御史宋伯魯、湘撫陳寶箴,或因濫保匪人,或因結連亂黨,輕罪革職,重罪充軍,及永遠官報,罷撤小學,規復制藝,撤銷經濟特科,所有各種革新機關,一概反舊,這便是戊戌政變,百日維新的結果。後人推譚嗣同等六人,為殺身成仁的六君子,並有詩吊他道:不欲成仁不殺身,瀏陽千古死猶生。

即人即我機參破,斯溺斯飢道見真。

太極先天周茂叔,三閭繼述楚靈均。

洞明孔佛耶諸教,出入無遮此上乘。

東漢前明殷鑑在,輸君巨眼不推袁。

愛才豈竟來黃祖,密詔曾聞討阿瞞。

十日君恩嗟異數,一朝緹騎遍長安。

平戎三策何多事?抔土今還溼未乾。

太后既盡除新黨,力反新政,遂貌託鎮靜,安定了一年。這一年內所降諭旨,不是說母子一體,就是說母子一心,再加幾句深仁厚澤的套語,撫慰百姓。百姓倒也受他籠絡,沒甚變動。不意到光緒二十五年十二月中,竟立起大阿哥溥儁來,究竟是何理由,待至下回再說。

維新諸子之功過,已見上回總評。至若慈禧太后之所為,一經敘述,並未周內深文,而已覺強悍潑辣,彷彿呂武,非經紳商之電爭,江督之抗議,各國使臣之反對,幾何而不如呂后之私立少帝,武后之擅廢中宗也。夫慈禧以英明稱,初次垂簾,削平大難,世推為女中堯舜,胡為歷年愈久,更事益多,反不顧物議,倒行逆施若此?意者其亦由新黨之過於操切,激之使然乎?密謀被髮,全域性推翻,幸則竄跡海邦,不幸則殺身燕市,自危不足,且危及主上,危及全國,操切之害,一至於此,吾不能為維新諸子諱矣!

第八十八回 立儲君震驚匕鬯 信邪術擾亂京津

卻說大阿哥溥儁,系道光帝曾孫,端郡王載漪的兒子,雖與光緒帝為猶子行,然按到支派的親疏,論起繼承的次序,溥儁不應嗣立。且光緒帝年方及壯,何能預料他沒有生育,定要立這儲君?就使為同治帝起見,替他立嗣,當時何不早行繼立,獨另擇醇王子為帝呢?這等牽強依附的原因,無非為母子生嫌而起。慈禧後三次訓政,恨不得將光緒帝立刻去,只因中外反對,不能徑行,沒奈何勉強含忍,蹉跎了一載光陰。但心中未免隨時念及,口中亦未免隨時提起。端郡王載漪,本沒有什麼權勢,因太后疏遠漢員,信任懿親,載漪便乘間倖進。他的福晉,系阿拉善王女兒,素善詞令,其時入直宮中,侍奉太后,太后遊覽時,常親為扶輿,格外討好,遂得太后寵愛。溥儁年方十四,隨母入宮,性情雖然粗暴,姿質恰是聰敏。見了太后,拜跪如禮,太后愛他伶俐,叫他時常進來,隨意頑耍,因此溥儁亦漸漸得寵。載漪趁這機會,覬覦非分,一面囑妻子日日進宮,曲意承歡,一面運動承恩公崇綺,及大學士徐桐,尚書啟秀。崇綺自同治後崩後,久遭擯棄,閒居私第,啟秀希望執政,徐桐思固權位,遂相與密議,定了一個廢立的計策,想把溥儁代光緒帝。利慾薰心,不遑他顧。只因朝上大權,統在榮祿掌握,若非先為通意,與他聯絡,斷斷不能成事。當下推啟秀為說客,往謁榮第,由榮祿迎入。寒暄甫畢,啟秀請密商要事,榮祿即匯入內廳,屏去侍從,便問何事待商?啟秀便與附耳密談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榮祿大驚,連忙搖首。啟秀道:“康黨密謀,何人先發?太后聖壽已高,一旦不測,當今仍出秉政,於公亦有不利。”榮祿躊躇一會,其心已動。隨道:“這事總不能驟行。”啟秀又道:“伊霍功勳,流傳千古,公位高望重,言出必行,此時不為伊霍,尚待何時?”先以禍怵之,後以利動之,小人真善於措詞。榮祿道:“這般大事,我卻不能發難。”啟秀道:“崇、徐二公,先去密疏,由公從旁力贊,何患不成?”榮祿還是搖首,半晌才道:“待吾細思!”啟秀道:“崇、徐二公,也要前來謁候。”榮祿道:“諸公不要如此鹵莽,倘或弄巧成拙,轉速大禍。崇、徐二公,亦不必勞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