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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比爾,讓你的炮手們把瞄準點再稍微往高抬一點兒。”

在另一次日機的超低空突然襲擊中,“將軍”甚至不願中斷他的刮臉。而他居然又幸運地死裡逃生。

埃凱爾伯格醫生問麥克阿瑟上將,為什麼要這樣毫無價值地不必要地冒險?

“將軍”說,在科雷吉多爾島上,奎松總統就問過他。他當時回答:“如果我這麼做,校官也會這麼做,如果校宮這麼做,那麼尉官也一定要這麼做,全軍都會這麼做。”

埃 凱爾伯格醫生認為他答非所問,因為麥克阿瑟這種故意賣弄勇敢的舉動是一種古代或中世紀統帥的形象,在第二次世界大戰這種現代戰爭中毫不足取。他只能表演給 他身邊的少數幾個人看,而遼闊戰線上的陸海空軍部隊對此一無所知,一點兒也起不到鼓舞士氣的作用,萬一有失,反而會成為敵人大事宣傳的一個勝利,美軍的一 個損失;就象擊落山本五十六給日本帶來難以估量的壞影響那樣。(埃凱爾伯格醫生對此百思不解。戰後,他將麥克阿瑟的舉動就教於著名的精神病學教授羅伯特。 貝克。在耶爾醫學院執教的貝克醫生細心聽完麥克阿瑟的傳奇勇敢故事以後,只用了一句話來解釋:“Suicidal——自取滅亡。”)

令人吃驚的是:麥克阿瑟象歷史上那些著名的軍事人物們一樣,總是與死神無緣。

山 下奉文大將是不是還不夠清醒和機智,他的部下用幾百架自殺飛機去撞擊軍艦,難道就不該讓一名飛行員對準普萊斯旅館二樓的那個燈光常亮的房間來一下子。用一 名日本人的生命去換取那位狂妄的大人物的生命。難道不就是這個老人,在幾乎所有的人都主張繞過菲律賓時,而他卻頑固地堅持要在馬尼拉來一次亞歷山大、愷 撒、奧古斯都、蒙古可汗們、奧斯曼巴沙們、馬爾巴羅、菲特列大帝和拿破崙一世式的凱旋嗎!

麥 克阿瑟非常明白自己的處境。他隨時可能死掉,他的時間是向死神“借來的”。他平靜的外表下,頭腦在高速地運轉,把他的全部經驗、才華和靈感調動起來,在整 個菲律賓群島的棋盤上,同山下奉文來一場世界級的大賽。雨聲打在普萊斯旅館破碎的玻璃窗上,麥克阿瑟的心情同天空一樣陰鬱。萊特的血戰尚且是無底洞,呂宋 島尚在幾百海里之外,菲律賓有七千個大小島嶼,他費了那麼大氣力,連面積只佔第八位的萊特島也沒拿下來,似乎到手的夢幻又變得那麼遙遠。他知道自己的使 命,一九四四年感恩節他接到了第五顆將星,他宣佈:“以後一千年的世界歷史必將寫在太平洋上。”

他的幕僚班子在緊張地幫他籌劃。克魯格將軍的第六集團軍將抽出主力在仁牙因登陸,艾凱爾伯格中將的第八集團軍是一支生力軍,麥克阿瑟對它愛不釋手,象一個孩子得到了豐厚的聖誕節禮物。他對艾凱爾伯格將軍說:我希望你成為石牆傑克遜和巴頓。

理 查德·薩瑟蘭中將雖然同麥克阿瑟一樣專橫暴戾,仍不失為一個優秀的參謀長,他長於計劃,能設想各種戰場情況,後勤業務精熟,他同麥克阿瑟默契配合已經多年 了。薩瑟蘭同道格一樣勇猛,卻有許多怪癖。塔克洛班激戰方酣,薩瑟蘭卻突然宣佈他牙痛病犯了。他簡直是開玩笑,灘頭堡裡除了擅長創傷外科的軍醫外,哪裡會 有牙科醫生呢?最近的牙醫生也在荷蘭地亞。薩瑟蘭才不管這一套呢。他在凸凹不平的塔克洛班跑道上攀上一架跑運輸的C-54飛機,對送他的參謀說:如果荷蘭 地亞的牙醫治不好,我還要繼續前往布里斯班。他自以為同麥克阿瑟交情甚篤,放心地甩開由他指揮的大軍去看牙,結果回來以後遭到麥克阿瑟的嚴厲訓斥。

在 制定具體作戰計劃上,麥克阿瑟倒也不是獨斷專行。他自認為是個戰略家,戰術問題放手讓底下人去幹。這一點有些象富蘭克林。羅斯福。他在軍事會議上扮演會議 的主持人,讓他的部下們互相爭論,特別是在關鍵點上,他始終控制著局面。一般人對戰局的發展提出三四種不同的想法就不錯了,他總要提出六七種可能性,“如 果出現了這種形勢,你們說該怎麼辦?”每個軍官回答之後,他總是說:“非常感謝您,先生。”

但是,會議最後的結論實際上他早已想好。別人只是圍著他轉而己。

他也象某些大人物一樣,喜歡把小人物們提出的標新立異的思想攫為已有。不止一個低階將校說過:“這個老傢伙剽竊了我的構思。當我提出來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幾周以後,他就把它當成自己的雄才大略廣為散佈啦。”

不管大家對麥克阿瑟本人和他的幕僚班子是褒是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