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挎下來了?“
“是呀,嚇得老子一聲尖叫,跑出來了。可能我出來以後,你進去的。”
我點點頭。
“他對你怎麼樣?脫你褲子沒?”
“那倒沒有……”
正說著,看見那酒鬼遠遠地從廁所那邊走過來。我們住了口,看見他在沙發上坐下來,一臉的道貌岸然。
我想我那十分鐘可能是白坐了,我根本沒指望要一分錢臺費。不料,劉華悄悄喊小華和我,要我和小華子分那四十元臺費。
十分鐘撿了二十塊錢,也行。
我拿了錢,就和汪靜走了。
我和汪靜用這白撿來的二十塊錢坐車,剩十五塊,我們又去吃燒烤。
汪靜說:“其實今晚最划不來的是人家趙紅,趙紅從一開始就陪那個人,一直陪到良宵一刻結束。”
“哦?”
原來這傢伙還用了三個小姐坐陪。
“那小華也沒有陪他多久?”
“小華頂多陪的有二十分鐘,反正,最妙算的是你,好像連十分鐘都沒有。”
那趙紅是吃虧的了,白陪了。
12月8日 星期一 睛
“龍華”今晚的生意簡直是好得沒法說。
好是好,我和汪靜還真的像下腳料,不過,這回當下腳料,不怪人家劉華,而是要怪我們自己。我們到的很晚,一進舞廳,密密麻麻的男男女女,還不到七點四十,舞會就已經開始了。我們進去後,劉華就安排我去陪一個人,那個人坐在散座上,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他的尊容,但是看得清他的坐姿,他打量我的樣子,我感覺到,這個人有點兒傲慢——也許是強撐出來的傲慢呢,但我卻尊貴不起來,捋捋頭髮,摸摸釦子,一副鄉下妞兒初進城時的模樣。
劉華走了以後,我在那個人身邊坐下,剛要問:“先生,你跳舞吧?”先生說話了:“對不起,小姐,我還有朋友要來,我要等一會兒。”
依著我以往的脾氣,我是應該站起來就走的。我自己也發現,我是越來越像“小姐”
了。
“您什麼意思?是讓我在這裡和您一起等,還是讓我坐回去?”我厚著臉皮,用令人作嘔的溫柔,和令人作嘔的微笑,問他。
“隨便你。”
“啊,那我先坐回去。”我微笑著……心裡卻像刀割。
回到座位上,汪靜問我:“怎麼了?”
“沒看上我唄。”
嘴裡說得輕巧,心裡……還是像刀割。
“小靜!”劉華又在叫。
汪靜連忙跟過去,她進了二號廂。
舞池中間,跳舞的人很多,密密麻麻,像煮沸的開水鍋。
“小劉。”劉華又在叫我。
我連忙跟進去。
“來,陪這位先生,你把他帶到十五包。陪好點兒哦。”
劉華很忙,交待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主動地結先生送上一個笑,又客氣,又禮貌。“走吧。”我說。
先生遲遲疑疑地跟著我,快到包廂門口時,他說:“我根本就不想坐,這個劉華!”
怎麼這麼倒黴!難道又是沒看上我?
我停下來。哼!什麼狗屁客人,不就是四十塊錢嗎?
呸!老孃我不要了!
丟人。
我堆著假笑的臉,很快就恢復了與心情相統一的色彩。
不坐就不坐,什麼了不起!
沒想到先生又笑起來,問我:“你認識趙紅嗎?”
“來吧,我們一邊跳舞,一邊找。”
他主動拉起我的手,於是我就和他跳。彼此心不在焉,他東張西望,我也跟著東張西望。
我也幫他找趙紅。
一直到跳完,都沒有看見趙紅。燈亮了,燈一亮,我們就同時發現了她。
我的舞伴丟下我,不顧一切地丟下我,不顧一切地叫一聲:“趙紅”。不顧一切地奔趙紅而去。
趙紅甜密地笑望著他,趙紅陪的客人,似乎也跟這個人認識……我才不管那麼多,一個人,滿臉漠然地,回到小姐們坐的長沙發上坐下。
我看見汪靜站在二號包廂門外,她在那裡站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她的客人在不在包廂裡面,不知道汪靜在搞什麼鬼。
我看見她的臉上也全是漠然。
過了一會兒,她過來了。
“怎麼了?”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