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斬釘截鐵地擺手,黑著臉喝道“你既然知道明天是攻打津門的時刻,更不該留在這裡。我不想在這時候節外生枝,你根本沒有必要留著,這個時候容不得你胡鬧,你立刻收拾行裝回京城。”
“可我”
郭文文一臉不甘心,雖說是大家閨秀出身,在嫻靜溫柔的外表下,她也有一顆不安的心,處於深閨繁禮的約束,她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假扮學子考太子門生,還有這次一時興起混進軍營,都不難看出她心裡強烈的好奇和對現實的憧憬。想知道書本上的快意恩仇、戎馬踏屍,到底是怎麼樣的震撼場景,所以她才想親眼看一下開朝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戰役。
“什麼都別說了!”
許平面無表情地擺手,擺明不想在這種特殊時期和她談這些可有可無的少女情懷。雖說郭文文是許平比較欣賞的才女,也明白她這種深閨小姐對於外界的憧憬,但這時戰局緊張,不允許夾雜半點私情。
“主子!”
冷月這時突然走進來,見氣氛不對,微微呆滯。眼一尖,立刻看見站在旁邊的郭文文。仇人之女近在眼前,讓她眼裡寒光不由得!閃,儘管面色瞬間陰冷,但還是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禮“郭小姐好!”
“軍中不得有女眷!”
郭文文似乎一下找到發洩點,馬上拉著冷月的手走到許平面前,滿面不甘地說“那她怎麼會在這?順天府的捕快也能上戰場嗎?”
充滿書卷氣的小手纖細柔軟,但握在冷月手上時卻給人感覺無比冰冷,似乎有刺在扎,讓人萬分難受。冷月眼裡殺性再起,被仇人之女如此親密地拉著,心裡極端絞痛。握劍的另一隻手不由得緊了一下,眼神盯著郭文文雪白脖子看,似乎仇恨讓她猶豫要不要手刃仇人之女,或在猶豫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殺了她。
這驚險一幕讓許平心裡一驚,冷月一劍封喉的速度之快,不是郭文文所能抵抗的,只要她殺性一起就是一擊繁命。見冷月目露兇光,就知道這冷須美人已經起了殺意,他趕緊拍桌怒聲喝道“放肆,軍營之內哪容得你胡攪蠻纏。”
“我”
郭文文立刻放開冷月的手,她滿心委屈,似乎察覺不到身邊的濃郁恨意,她明白自己這個大家閨秀無法和冷月這種女強人比,心裡雖是不甘,但還是無奈地低下頭。
冷月僵硬的身體在她手放開時才稍稍鬆懈,仔細一看,剛才持劍的左手已經用拇指輕輕挑起劍柄,露出一點駭人寒光。她有些後悔自己猶豫,看向許平的眼神盡是無奈的痛苦,手緊緊握住劍鞘,似在發洩心裡的殺意。
許平趕緊將郭文文拉到一邊,給冷月遞個眼色後,馬上訓斥郭文文“別再胡鬧了,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你一個文弱女子留在這裡,只會讓我分心。再說你留著能幹什麼?難道你想在關鍵時刻影響大軍計程車氣?”
“我”
郭文文咬著下唇滿面不甘,楚楚可憐地看著許平,最後無奈地嘆息“好吧,我聽你的話回京城去。”
“嗯!”
許平一邊警覺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冷月,一邊喊來兵將,千叮萬囑地送走郭文文這個不速之客,留下冷月一人讓她先冷靜一下再說。
外面到處都是兵來將往,沒辦法和郭文文惜別,許平只能叮囑她一路上小心安全。眼見冷月反常的衝動,這會兒心裡也不平靜,無暇和她多說什麼。
“殿下!”
郭文文坐在馬車上似乎有點不甘心,滿面委屈“文文並不是想給您添麻煩,對不起。”
“回去吧!”
許平也沒多說什麼,拉下車簾後示意兵將們上路。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馬車,再想想冷月剛才的殺氣,不由得有一點害怕∶在她心裡在意自己而猶豫,不然剛才的情況下,她如果決意要殺郭文文,根本不是自己能阻攔的。
這段仇怨許平不知該怎麼處理,想想都覺得頭疼無比。回到房內卻看到冷月坐在桌邊,眼神空洞地思索些什麼,反常的沒有起身迎接,連頭都不回,似乎沒發覺到有人進來。
平日裡冷月雖然面無表情,很難讓人看出她的情緒波動,但這會兒卻能一眼看穿她心裡濃烈的不甘、恨意,乃至於失落和無奈沮喪,完全看不出以往的冷靜謹慎,反而像是個孤獨可憐的小女人,給人一種空前的柔弱感!
許平也明白她壓抑仇恨壓抑得有些難受,關上房門坐到她旁邊。他伸手奪過她手上酒杯一飲而盡,無奈地嘆息“剛才是不是很想一劍殺了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