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上兵器下馬步行。
沿街百姓紛紛跪地,一個個好奇的看著這位傳說中的王爺。紀中雲不為所動,滿面盡是慈愛的看著懷裡的小曾孫,這時候儼然就是個享盡天倫的老人家,和藹的模樣讓人完全無法聯想到他當年的驍勇兇悍。
禁軍如臨大敵,即使紀中雲只是騎馬慢行,所帶也只有十多名騎兵,但禁軍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三千人馬名為護送實為監視,寸步不離的跟著每一個人,一個個沉著臉,極端的緊張。
京城一時間上下戒嚴,比起紀龍之亂時也不差分毫。九門提督、天都府、刑部全都戒嚴,不少人混雜在百姓的隊伍裡不停監視著,每個城門起碼有三千人把守,一個個緊張著,擔心紀中雲會不會把他縱橫天下的餓狼營也帶來。
宮中的朱允文接到奏報也有些錯愕,自己根本就沒收到紀中雲來京的半點情報,隨後又皺起眉頭,紀中雲竟然只帶著十幾騎就敢來京城,難道他不知道現在他是朝廷最想除去的大患嗎?紀龍造反以後,紀中雲既不調兵起事也不聽朝廷之令,一直安靜得讓人害怕,這次卻大搖大擺的來京城,到底有何目的?
儘管茫無頭緒,但朱允文還是用最高的禮數接待這位異姓王。右丞相郭敬浩親自出宮門,將風塵僕僕的紀中雲接到宮中沐浴一番,才帶他到宮中面聖。
朱允文親眼見過紀中雲五百騎闖三萬營後的豪邁,那渾身血水,白骨外露時卻還爽朗大笑的兇悍現在還記憶猶新。他比別人更加忌諱紀中雲的威猛。即使這時候紀中雲已經棄兵解甲輕裝前來,但也是做了最充分的準備,御花園中看似歌舞昇平,但天品供奉全都躲在暗處,時刻警戒著這位開國大將會不會突然發難。
“紀中雲,叩見聖上!”
紀中雲一副從容的樣子,換上了一身輕裝後笑容滿面,來到朱允文面前先行了一個臣子之禮,一點都看不出他有什麼想法。
朱允文字能的想上前去扶,但心裡一驚還是沒上前去,只是親切的擺了擺手說“王爺何必如此客氣,您是開國大將不必拘禮,來人!還不給王爺賜坐。”
“謝聖上。”
紀中雲笑了笑,坐下以後看了看朱允文,滿面微笑的說“聖上貴為太子之時已是人中龍鳳,登大寶後更是勵精圖治,祖皇泉下有知應深感欣慰。”
“王爺過獎了。”
朱允文表面上客套,心裡卻狠狠咒罵著要不是你那個龜兒子造反,老子會整天愁眉苦臉的嗎?你老小子跟我裝什麼傻。
紀中雲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十分壓抑,也察覺到來自各個方向緊張的凝視,但也不表示什麼,只是笑了笑,令下人將孫子抱來,滿面慈笑的說“聖上,紀某剛喜得曾孫,特帶來京城,望聖上給他賜個名。”
朱允文心想你他媽有情調,我恨不得讓你家斷子絕孫。但臉上還是一副和藹的笑容,仔細看看他的孫子,球磨了一下後笑著說“王爺的孫子何等金貴,既是名將之後,不如叫紀忠九吧,忠臣之後自當配得起此名。”
紀中雲神色一顫,忠於九五之尊,這明顯就是在說他紀家後人不忠,紀龍的叛逆確實也是不可避免的話題,紀中雲臉色有些不快,頓時讓周圍埋伏的人馬大為緊張,準備出手。
朱允文一邊讓宮女請茶,一邊笑呵呵的說“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謝聖上。”
紀中雲謝恩以後,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朱允文,眼神複雜,看不出究竟是什麼意思,但也讓朱允文有些膽怯。
兩人無言了好一會兒,紀中雲突然開口說“聖上,逆子之事老臣已經盡知!老臣也曾勸誡過,無奈逆子頑固,都是我家門不嚴,請聖上治罪。”
朱允文心想你知道就好。不過臉上還是一副親和,和藹的安慰說“王爺何必如此自責,紀龍雖然大逆不道,但王爺可是開國大將,鎮北王爺,戎馬一生為大明打下多少江土,誰敢懷疑您對朝廷的忠心。”
紀中雲苦笑了一下,自嘲說“聖上,謀逆之罪誅九族,即使老臣有功勳在身,恐怕朝廷兵破津門的時候,老臣也免不了人頭落地吧。”
朱允文心想那是,你那兒子還不讓人擔憂,你這老傢伙才是最大的禍害,你倒算有自知之明。不過臉上還是搖著頭說“王爺何出此言,您有開國之功,這誰都不能否認!何況又有先皇所賜貪狼鎖甲,逆子之過自然牽連不到您頭上。”
“是嗎?”
紀中雲長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朱允文後神色悠然的說“聖上,紀中雲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聖上恩准。”
“王爺請